“师尊!”“师祖!”“大尊者……”小小的房间内几乎同时响起数道呼声,有大有小,有心虚的,有的惊恐,也有不赞同的……这场面才叫真精彩。
宁夏一时间不知道该为这位尊者屈尊降贵给她一个小人物陪不是而惊慌,还是惊恐于眼下这堪称戏剧性的场面。这妥妥的修罗场,是她配看的么?不,她为什么要夹在中间!别是这次之后她干脆就把一熘儿真君道君都给得罪了,她一个小人物可吃不消啊。
“幼,这会儿知道羞了,不好看了。你们是不知道前些日闻着消息本尊可叫师弟师妹们笑狠了,都笑本尊养了这样的徒孙跟侄儿,欺负弱小,叫某好大一没脸。现在你们倒知道给自己要脸了?我还以为你们都不在意呢!”长念尊者冷哼一声。
不是,师兄,大尊者大人,谁敢给您没脸,我们没人敢笑话您啊。不是您知道后召集咱们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然后现在又旧事重提的么?!在场几位上座的尊者差点没被骇掉了高人的面具。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会儿若是打断他们这位大师兄训子的动作会被怎么收拾,所以也都只能压下心中各色念头,忍着了。
因而在一众人眼中,这些鲜少露面的尊者们沉默无声,不怒自威,也是一副不快的样子。
更糟糕的是……宁夏惊恐地发现人群中似乎有人扑通往前就想跪地上了。她根本不敢看是谁,想着自己现在装作重伤未愈再昏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幸好这位显然只是打算口头斥责,没打算真叫这些一个个位高权重的人在小辈面前丢足脸。只见对方微微挥一袖风,便将两人都托了起来。
“起来,跪什么跪。你们是什么修为什么身份,宗门内外有哪几个能受得起你们这一跪?便是你们不在意,本尊可还是要脸面的。滚起,犯了错事可别想着用这种举动掀过去,可补不了你们的道心。”长念尊者颇有些不耐烦地道,垂眸,似是眼不见为净般。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发怒的人似乎已经逐渐收敛好情绪。他将视线挪到方才做出明显动作的两人身上,一个他熟识却也从来都叫他头疼的侄儿,另一个是他从未见过但却是嫡系一辈的徒孙。还有大的那个……竟看起热闹来了。
真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你叫信生……许信生,不错罢?”长念尊者先是转向问题比较小的那个:“都是当了掌门的人了,可不能随意向人屈身,否则置宗门体面何在?挺直腰来,本尊最是见不惯曲意奉承之辈。”
玄阳真君恭敬应诺,大大方方,一点看不出是刚才那个欲要矮身请罪的人,口上却又道是他之过,坦然道是自己急功近利,被利益迷了眼。
“……如此看来倒也是个心正的。”长念上上下下打量了阵这个从未见过的徒孙,望入他的眼眸:“看来只是一时湖涂。罢了,本尊这没教过你一日的师尊便不越俎代庖了,该如何教便如何教罢。你看着办罢——”后头这句话明显是对着风华道君说的。
随即他似乎放松了些,靠了靠椅背对许久未见的弟子道:“回头……把你那些徒子徒孙都带过来叫本尊瞧瞧,免得日后路上碰上了都认不出来可就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