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若真是遇着过往那些故友,只怕杀都杀不及怎么可能留情,还叙旧……这人存心恶心他们兄妹二人是罢。
方旭日两兄妹是从正道那边来的,出身于世家名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两人也从未有过遮掩的想法,毕竟本应该见不得人的又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做贼心虚的窃贼。
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道,因而很多魔门子弟都知道方家兄妹的身世。
精心培育的名门子弟最后却坠入魔道,成了别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想想也知道必是经过许多不为人知的艰险和折磨。大概也是这世间再也无路可走了,才走了不归路,个中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碍于实力悬殊,兄妹二人也着实凶残,大部分人也不太敢在他们提起这一往事。
不过当然也有人不畏惧这两兄妹,不过只是丧家之犬,舍了底线和脸面作了疯狗罢了,还非得端着那所谓的名门的尊严,当真是虚伪得叫人想吐。
然而平日里也找不到什么机会,这会儿逮着一回可不是可劲儿地挤兑么?
刚刚说话的这一位是万魔门的弟子,万魔门向来与通云教不合,往上十数代就有些纠纷,地盘有交集,教义也相冲,底下的弟子一碰头便很容易发生口角乃至于械斗。
今天之前他们已经打过好几回了,还是大规模的那种,双方都死了子弟,地上的血都未必干透了。
他们当然知道方旭日不会因为什么旧情给人放水。不说他们打听到方家灭门的惨剧,就他们兄妹二人那冷血无情嗜血好杀的品性就不可能有心软的时候,这般说也只是为了隔应通云教罢了。
忽然那说话的人感到一股沉沉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凉凉的,透着种刺骨阴冷,无机质一般审视着他身上的每一寸骨头,仿佛要穿过他血肉这一外层把里头的东西都挖出来。
原先还因为成功挤兑了通云教门人而有些得意的人顿时僵住了,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后背脖颈发凉,所有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都忘了,这次来的可不只有这讨厌的方家兄妹二人,还有另一只疯狗,真正意义上的“疯狗”也来了这可是真的狠角色,若被对方盯上可不是什么小事。
他暗骂这几个疯子感情这么好做甚,凑一块儿也不嫌疯,果然不愧是兄弟姐妹。
见对方灰熘熘地收了话,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话,王昌定了会儿。
确认自己已经记住了对方的模样儿,他离席站起身来。
方旭月眯眼看他:“作甚?”
“寻他。”王昌意简言赅,也不多话迈步朝外边去。
目送对方离开,看着周围一圈因为他站起身来如临大敌的魔门子弟,方旭月嗤笑一声,抚着茶盏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不等人走出这聚集地,外边传来一阵混乱且慌忙的脚步声。
而当他们冲了进来,场内大大小小的魔门修士已经被外边不同寻常的动静惊起了,都站了起来。
进来的小弟子汗湿满衫,顾不得什么平日里是礼仪和敬畏,冲着众人道:“不知何处的灵源被爆破,水都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