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硬要和我挤一块的,天知道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怎么赶都赶不走。”
纳特克斯耸耸肩,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方想知道说就是了。
“对了,我和她没做过什么事,你放心吧。”
奈薇点点头,没有说话,随即朝着桌上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伸出了手。
“你可以出去了吗,这是我的房间,已经没有危险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不会拉开窗帘的。”纳特克斯语气冰冷地回答。
“不!”奈薇摇摇头,“你的思维很可能会让你做出这种事情来。”
“……”
纳特克斯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要是换作他的恶魔思维,变成疯子的他极有可能会因为好玩而故意去拉开窗帘,不仅如此,他可能还会切开自己的身体,看看裸露的血肉是否会加快感染的进行。
拥有血肉知识的纳特克斯有充分理由证明血月的合理性,所以他也会根据那些用于判断合理性的知识,来进行这些行为——这是针对他现在的理性思维来判断的。
不过相对于恶魔思维追求玩乐的心态,理性思维的他会权衡这种行为的利弊,也就是说,现在的他的确不会搞什么事情,但换了另一个思维就不一定了。
好在纳特克斯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切换思维,而且恶魔思维对他来说是一种更为特殊的思维,除了“主动”,还需要一些外界条件。
“这不用你担心,要是我真的想死,我早死了。”纳特克斯捂着太阳穴一脸头疼地回答。
“你的确定在于你遵循你的主观认知而不是客观因素”奈薇淡淡地看着对方,说了一段很难懂的话,“而我的主观认知无法让我认定你的主观认知是否会让你的行为进行‘保护自己’这个选择,所以就算根据以往的情况进行佐证,我仍然不会去忽略那小概率的‘自杀’事件,所以我不会走。”
哦!这段话简单来说就是: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在我转身之后就疯狂作死了呢,尽管我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低。
身为一个不正常人,纳特克斯自然是听得懂这番话的。
“算了,你不走我走。”
纳特克斯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想去哪?”
一把锋利的长刀再一次架到了纳特克斯的脖子上,奈薇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是觉得我会因为怕死,所以会以一种勉强的态度同意吗?”纳特克斯发出了一声冷笑,“别总是把小说思维带到现实世界中。”
“毕竟我跟那些蠢货不一样。”
纳特克斯说着,将自己的脖子贴近刀刃,身体微微前倾,一旦他的身体开始向前移动,这把锋利的刀就会在纳特克斯的脖子上留下长长一条伤口。
“你喜欢受伤?那好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是伤者,我就是照顾你的人,这真是太美妙了,让我照顾你吧,我会温柔地对待你的。”
奈薇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无比,听得让人无比陶醉,语气种带着某种渴求,以至于声音变得有些兴奋。
纳特克斯感觉脖子上的刀开始有了滑动的趋势——奈薇动刀了。
“来吧,成为我挚爱的病人,然后让我温柔地疼爱你吧。”
而奈薇温柔的声音却激发了纳特克斯畸形的内心最深层的恐惧和厌恶。
剧烈的耳鸣和幻觉开始影响纳特克斯的大脑,让他的身体做出了一些心障类的行为。
他再一次看到了自己那浑身染着血的父母,他们怪笑着朝着自己过来,然后推倒了他。
在淫荡的的笑声中,血液从角落中涌出汇聚成塘,纳特克斯浸泡在血水中,窒息感和冰冷与那来自身上两人的抚摸带来的刺痛不断刺激着纳特克斯的神经。
“离我远点!”
纳特克斯跌倒在地,双手抱着头,蜷缩在角落,身体不断颤抖着,眼泪从他眼眶中不断滑落,无神的眼睛中携带着巨大的恐惧。
“呜呜呜……不要……不要过来……”
奈薇收起手中的刀,病态的表情瞬间变得黯淡,她低头看着眼前不断瑟瑟发抖的纳特克斯,伸出了手,随即又收了回来。
奈薇什么都没说,低着头悄然离开了房间。
卧室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
“你知道吗,你已经好久没和我一起行动了,你知道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吗?”
蹲坐在别墅的屋顶的边缘上,奈薇看着天空的红色弯月喃喃自语。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可是同伴啊……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对我呢,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到底是我的扮演出了什么差错?”
微风携带着冰冷的寒意吹刮着奈薇的单薄的身体。
“我知道,这只是一场实验,一场为让我摆脱‘那种状态’的实验,我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但这具该死的身体让我有了这些莫名的情绪……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一场错误……
“这具身体产生的情绪促使了我进行了这些奇怪的行为,我知道这不对,但我没法控制,我能感觉到随着我的不断压制,这具身体正在向我索求更多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制最终会失效的。”
奈薇仰起头,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这可真是有趣而刺激啊!终于没那么无聊了!”
紧接着,奈薇低下头颅,眼泪不断地掉落。
“但是……但是,我好讨厌……明明……我多么珍惜这次机会,甚至动用了极少的能力屏蔽了‘她’的观测,明明只有我们两人……为什么非要让我难过……即使我的存在那么的招人厌……但是,我做了那么多,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呢……”
奈薇咬着嘴唇,努力不然自己的哭泣声太大。
猩红色的月光照耀在奈薇的身体上,为她映射出一道漆黑的背影,显得孤寂而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