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古朴带着几分庄严的神殿中,柔和的银色月光从上方的穹顶撒下,落入眼前的石床上。
清水在月光的作用下冒出波光粼粼,与周围的幽深对比,将眼前躺在石床中的白裙女子映衬得无比圣洁。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银色颗粒,在女子雪白的皮肤上投射一颗颗斑点,就连她腹部中插入的一把银色匕首都显得如此奇特。
当然,倘若人类面对环境而基于形成认知产生的感官叙述,的的确确有实质性的作用的话。
被撕裂的皮肤,红色早已凝固,在衣裙上形成一片片氤氲,剩下的则飘进水中,形成一条条不断变化形体的红色丝线。
忽然,女子睁开了翠绿色的眸子。
“呃……我这是……”
她捂着脑袋,艰难地从石床上撑起身子。
突然的活动导致体内发生了一些生理异常,一股强烈的恍惚感在一瞬间侵蚀了她的脑海,让她差点倒下来,不过她还是撑住了。
“我不是在家吗……这里是……神殿?”
安拉在稍微缓过来后,看向周围环境的眼神中带着浓郁的茫然。
“阿木……阿木……”
她轻轻地呼唤,声音在幽静的神殿中回荡。
“等等!我这是……”
她眼神瞥到了自己腹部,翠绿色的眼睛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点。
一把银色的匕首插进了她的腹部,而她对此却毫不知情。
“噗!”
她忽然呕吐起来。
“这……”
强烈的腥臭味差点让她晕眩过去,她盯着手上沾染着的猩红色粘稠液体,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这是血。
“呃!”
安拉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到极点,眼神中满是惊愕。
“呃……”
瞬间产生的强烈剧痛让她感到窒息。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抽搐起来,下一刻……
噗呲!
一条条渗人的巨型黑色附肢从她皮肤下撕裂而出。
“呃啊!”
噗呲!噗呲!噗呲!
她吐出了大口大口鲜血,身体抽搐的频率越发剧烈。
她无法发出惨叫声。
噗呲!
仿佛是表演落幕一般,一切都在一瞬间停止了。
安拉躺倒在石床上,全身上下都是撕裂的伤口,血液不断喷涌。
一条条黑色的附肢在月光的衬托下,从她体内破体而出,如同荆棘一般出现在她全身上下。
“呃……”
她不断渗出血液的嘴唇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失去了所有光彩的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
两条附肢在空中舒展开来,如同镰刀一般闪烁寒光。
“阿……木,救……”
噗呲!
镰刀迅速落下,如同铡刀一般,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合拢起来。
咚!咚!咚!
仿佛皮球弹动的声音响起。
随即,附肢开始如破茧的飞蛾一般开始活动开来。
月光照耀,石床中鲜红的而夹杂着暗红色斑点的液体清晰明亮,并顺着石床边缘,一点点滑落到地面。
伴随着最后一声血肉的摩擦声,一只怪物站在了安拉的尸体上。
他看起来呈现人形,但却是由一根根连接在一起的黑色附肢构成的,因此有种瘦削的感觉。
不过,那双宽大而细长的爪子,以及一对在身后闪烁寒光的镰刀附肢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
在那颗类似人类脑袋一般的头部,一颗蓝色的眼球正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真有意思,精灵吗……”
怪物——是服下了那颗虫卵的纳特克斯,靠着怪物的独特生物特性,他来到了这个全新的世界。
“看来精灵在这里并不少,这段时间也收集到了足够情报,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纳特克斯移开踩在尸体上的脚爪,然后盯着这具尸体若有所思。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
时间的积淀足够将一个人心中的意志抹平,但也能让它更加强大。
作为守望者,阿木从诞生直到现在,一直被赋予的使命便是守护世世代代保护着他们的屏障。
很多精灵并不理解像他这样的人的行为,阿木却因此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遇到了一个真心爱着他,而且还全心全意支持他的女精灵。
更多时候,他是被那种支持的爱继续着这世代相传的使命的。
而如今,这种爱消失了,被自己所守护的人亲手摧毁了。
在这个到处都充满着古朴艺术美的城市,即使是用于关犯人的地牢,那镌刻着花纹的石柱也不会让人认为它用来关人。
有意思的是,一眼望去,除去最后一间之外,其他的牢房都是空无一人的。
这说明了这座城市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出现违法现象,或许……是没必要?
“大人,您该吃东西了。”
侍卫端着盛放饭团的盘子递进了牢房。
“您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怎么行呢,会饿坏的。”
牢房中,一名穿着犯人白衣的精灵,静静地坐在墙壁边缘,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长长的头发将他的脸遮盖起来,只留下了嘴唇,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侍卫微微眯起眼睛,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