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没想过,我父亲这段时间里都不在过问我的情况的原因吗?即使我已经被迫订婚,他还是让你一个外来的男人,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我不相信你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你是一个混蛋,一个负心汉。”
程香独自坐在床边,轻声啜泣,往常的高傲与高贵变成了今早的凌乱与无助。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进行着,北方长城很久没有传来发现胡人的消息了,这对举国上下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上阳连续好几天下大雨,狂风不断,惊雷轰鸣,甚至一天夜里一道雷劈在了太子的住所长乐宫上,当夜皇宫中燃起了大火。皇帝赵义恐惧这是对他就太子赵瑾的身份欺骗了上天而招致的天谴,于是他开始全国抓壮丁在上阳修建祭天台。
王令自从得知父亲欲反的消息,他内心便挣扎了许久,最近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这也许也是因为皇帝近来的诏令缺乏理智以及对民生的考量,这冥冥之中退了王令一把,但他真正的目的永远就是振兴家族而已,其他的就只是将他家族行为合理化的理由罢了。自此他广招门客,结识江湖中的豪杰,为即将到来的浩劫做着准备。
吕至和青硕依旧查询着与那女人相关的消息,他们如今发现那女人来自唐门,于是他们的重点便放在了寻找唐门上面。而唐门是一个隐迹于江湖的一个门派,说是门派,倒不如说是一个家族,皆由唐姓族人组成,他们接受外界人的委托,专门刺杀既定的人,无论何人,当接受委托时,便至死方休。而委托的途径又是及其隐秘,他们又想从冯沉身上找寻线索,因为所加途中那个神秘的女人让吕至找他,但是他们得知冯沉已经不再为程府做事了,程香也不愿意见人。
正当他们二人不知如何查询下去时,吕至的父亲吕老爷口中得知,吕至的母亲便是唐门中人。当年,她伤痕累累地倒在了吕家门前,吕老爷救了她,女人醒来却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吕老爷便让她住在了吕府,渐渐两人暗生情愫,不久便结为了夫妻。不久后,两人便生下了吕至,可是突然一天,吕至的母亲消失了。
“那段日子我混混沉沉,只有你才让我坚持了下来,自此之后我一直在找寻你母亲的下落。可是想找到唐门谈何容易呀,我一直在找,四处打听,也许是怕我惹出写麻烦,我被唐门的人秘密地带到了唐门,在那里我见到了你母亲的尸体。门长给我说当时唐门的人找到了你母亲,但是你母亲为了保护我们父子俩,甘愿以命为代价来解除委托。”
吕老爷将手搭在沉默的吕至肩上,说道:“你母亲是爱你的,我确定在唐门找来之前你母亲就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你的出生挽留了她。牢牢记住你母亲的名字,孩子,她叫唐明秋。她还有一个堂姐,叫唐明霞,当时她们是一起出唐门的,她同样遭遇了麻烦,后来她与一个叫冯云山的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但最后也落了个悲惨的下场。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孩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查下去了,唐门就是一群冷血的家伙,他们杀人可是不眨眼那。”
“父亲,我身上有些东西与唐门有关,并且这东西又是这位青硕姑娘重要的线索,我想去了解一切,并且有青硕在,您老不用为我担心。”
“大叔,我可是很厉害的哦。”青硕带些孩子气地昂首骄傲地说道。
“这位青硕姑娘当真利害?唉,算了,这种修炼的事情我也不懂,那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家里的事有你的几位弟弟帮忙,你也不用担心了。”
上阳四家分别是王家,吕家,程家以及宋家,四家人才兴旺,在京中地方都有坚实的人脉,并且家中子弟多有在朝中担任要职。并且这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
程香的两位妹妹分别嫁给了王家的王琳和宋家的宋欣,其中这个王琳是王令的堂兄,王琳和宋欣都在地方做官,早些时候程宁和程荣都已经随着他们的丈夫去往地方了。
宋欣的堂兄宋慈担任大将军王继的左将军,在抗胡战争中亲自破阵有空,但不幸被乱箭射中落马,被骑兵踩踏而死。军队凯旋运来了他的尸体,但也全然认不清摸样了,宋慈的父亲见后当场晕了过去。
北上抗胡前,宋慈娶了清河杨氏一女子,整个抗胡战争整整持续了九个月,宋慈的尸体抬来时,杨氏刚好产下一女,杨氏很自责没能为亡夫生一个儿子。
由于程家与清河杨氏关系匪浅,程香从小便与杨氏熟识,几天前带着冯沉便去看望她。
“可怜的孩子,生来就没了父亲。对了,宋伯伯怎么样了?”程香轻轻地抚摸着正在熟睡婴儿的肥嫩嫩的脸颊,满眼同情地说道。
“公公他前天才醒来,现在好多了。但是,他一次都没有来这里看过自己的孙女。”杨氏同样看着熟睡的婴儿,虽然带有慈祥的微笑,但眼神中尽是悲伤,程香的到来如今成为了她最大的依靠。
程香也尽是悲伤,但更多的是为未来的自己,自己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握,她有时痛恨自己是一个女儿身,不能像男人那样自由闯荡。这时,她看了一眼门外紧张等候着的冯沉。
“给这孩子取了个什么名字?”
“念,宋念,希望她能时时刻刻怀念她的父亲。”
“你父亲可是个英雄,他现在在很远的地方保护着你和你母亲呢。”
“月京,这孩子生来没了父亲,我也辜负了公公想要个孙子的期望,我想我受些冷眼倒也无所谓,只怕这孩子也受了连累。”
杨氏看了看周围,小声对程香倾诉:“我生下念儿后,除了你,也只有几个小姑子来看望,想来是同为出嫁过的女人,都明白这女人的不易,对我施舍些同情,可是公公婆婆如今这般铁石心肠,生是不来看望我们母女二人一次,人人都知他们死了儿子,可谁又知我也死了丈夫,这孩子死了爹呀。”
杨氏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低声啜泣,程香满眼心疼地为她擦拭着,说道
“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做这孩子的干娘,即使将来这孩子受了委屈,也多个人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