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坡上行到“秦家寨”,公路进入林区,两边树林明显增多,有了一些山林的气息,公路也开始盘山。骑行难度加大,有点吃力。山梁上除了嘎嘎不止的乌鸦就是徐徐晃动的树,这时候口也渴了,看见主路旁边延伸出一条支路,通向几户人家,我们拐过去,找户人家休息喝水,过去的村路年久失修,村道荒废,瘦弱成一只脚的宽窄了,荒草萋萋,路瘦草壮,就连匍匐在地的蒲公英都招摇着肥硕的叶片,无人收拾打理,野草成精了。
前面一户人家的院坝,比主路路面高出来大约半米,台基上坐着一位老太大。我们过去向她问路,她面无表情没有反应,好像是听不到还是听不懂?
院子放着几个箢篼、撮箕、筲箕,这些竹编的家具,现在很少能见到了,却见证着一种古老和原始。
破旧的院落,还有一个石磨盘,石齿己磨损的不规则,旧的长了鲜苔,看来是好长时间没用了。我们三个人靠在旁边歇息喝口水。
此时此刻,因为没有人烟,这个小院子安静极了。这里被山中懒懒的阳光照着,空气中只有花儿淡淡的香,还有鸟雀轻轻的啼鸣。
出来继续骑行,上了塬顶,路上的更车辆少了,两边是三四年的柳树,垂着鹅黄的柔枝。我们舒畅地前行,忽然传来幽幽的香,我扭头一看,在路边的坡上,有好多棵桃树,这里的山地无人打扰,树却争气,长得秀气,花开放了,在褐黑色的荒原里,是那么的夺目。
没几分钟,林区走完,又进入梁上,名叫“过风岭”,听名字这么浪漫,莫非是横岭上的最高峰,我们站在这里朋眺望四周,极目四望,只见山岭上梯田盘旋,若女人围巾一样层层叠叠。把山体的局部缠绕,那黄茸茸的土看上去柔软静洁,透着原汁原味的田园气息。梯田顶端有两块油菜花地,补丁一样地点缀在山脊间。梁上有一个村子,村名就叫“过风岭”,村委会大院建在梁首最高处,村委会院子里的国旗格外红艳,村子则在梁身之上,真如一条昂首的苍龙腾跃于莽原之上。
山路骑行,上上下下,有时顶着塬上的风行,很吃力,我咬着牙提升自己的意志力,山路骑行需要坚强的毅力和强大的双腿,还要克服肌肉的酸疼以及孤独的灵魂,才能到达目的地。
老张看了他的表,山梁海拔约119。我听了他说的高度,却感到这个数字很平淡。因为我住的乡村民宿海拔高度就是95米,这里比我住的地方高了65米,没什么了不起的。
继续前行,来到金山,“金山”这个名字让人想入非非,莫非是有金山银山?还是这个地方特别富庶,比喻为金山。
问当地的一个老汉,他蹲在地上抽旱烟,烟杆有尺把长。他捋了一把花白的胡须,是一种回忆和整理思绪的动作,然后慢慢道来:民间传说,上古时期,黄帝大战蚩尤,风后(女娲帮了黄帝大忙,被封为金山之神,人们在这里立祠祭祀,地因祠名,便传承至今了。
走在街上,耳边拂过的似乎都是芳菲的声息,阳春三月,仿佛一切都与春色有染,心情翠生生的。感觉春就潜伏在角角落落,仿佛我稍一触碰,春就欲放,会搅动一城花花草草。
我们在金山吃中午饭,临街小饭馆,经营正宗的蓝田饸饹,一边吃饭,一边看市井,街上车辆往来不息,大多是农用三轮车,这里临近临潼、渭南、蓝田,处于区县交接处,古时候是商埠交通要道,现在的国道也沿着古时候的道路修,路是新的,街道是新的,但也掩饰不了过去的痕迹,有旧房子,旧家具,更主要的是保留着过去的民风和风俗习惯。
我们骑行,享受户外田园风景,在阳光和风里追寻过去的遗迹。
阳光浸泡着肌肤,汗水微微湿透内衣。半坡的鸟鸣清洗着耳朵。悠悠的白云熨平了心里的褶皱,每根神经都感到淋漓的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