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谷寻幽,清凉自来
白天酷热,夜里落雨了,雨不大,来也悄然,去也飘然,地上不见水,空气不含湿,反而增加了闷热的味道。
几个朋友相约到秀岭谷低湖边钓鱼。
天热,趁早出门。清晨,天空薄云的帘子还没有拉开,晨曦有点昏昏欲睡,在山顶露出不太活跃的样子。
秀岭从顶上看去,依偎在东山的脚下,显的不太大,丘陵虽有起伏,与山相比是平缓的,与大山的雄伟相比是柔和的,谁也不孤峰突起,盛气凌人,但当它们肩并肩、手挽手地联结在一起,也自有一种不言自威、不言自重的气度。
七月的秀岭梯田麦子已经收过了,光秃秃的俊朗清丽,山峦就越发鲜活娴静了;其它高峰低谷陡峭的地方,没有梯田,没有种植农作物,多年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从来没有人打理过的杂草藤蔓植物,茂密的人都走不过去。
你看,在广阔的天际下,秀岭葱绿,舒展着肥胖的身姿,把自个优美的曲线展现得像个贵夫人一样雍容华。
从我住的地方到谷底的湖边,是铺了水泥的山道,路弯弯曲曲的一直向下沿伸,山谷里很静,杏树、女贞树、槐树、枣树、还有松柏等杂木,它们在无人打理和干扰的情况下,繁殖的密密匝匝,枝叶交错,把岭谷裹得严严实实。
岭高谷深,平地起风,清风徐来,树梢摆动几下,虽然是盛夏,正是植物生机勃勃的时候,树上一片碧绿,但它也像人一样,浓密的黑法中会夹杂几丝白发,只见几片泛黄或微红的树叶袅袅婷婷的从枝头徐徐飘落,它们东逛西荡了一阵,便懒洋洋的落在了草上,那些雄性蝈蝈有事没事的两只翅膀拼命摩擦,发出断断续续的“唧唧”声,清亮而清脆。又惊动了鸟,这时从林间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
2分钟后来到谷底,举目扫视,远山青了,湖面宽了,岸草绿了。一丛丛蒲草开着细碎的黄花在隔岸浅水滩显摆;几簇芦苇‘鹤立鸡群’点缀其间;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水生植物伴临生长;忽然,几声蛙鸣传来,或是受到了影响,蛙鸣声渐多以致此起彼伏。
它带有山的灵气,树木的魂魄,还有鸟儿们的歌声,
来到湖的堤坝,堤坝下面有一个通水管,水流向下潺潺泄出,落差有两米多高,隐约传来泉水叮咚的响声,渗出一股凉气。
湖水两岸长着柳村,翠竹,疏疏落落,或探于水面或挂在崖壁,有些树木的根露在水面上,像白藕一样。
草长得太高太茂密了,除了竹林的墨绿,还有各种各样的草木构成的碧绿、葱绿、黛绿、豆绿……而在这深深浅浅、明明暗暗、高高低低的绿色中,又点缀着一些野花,白的、黄的、紫的花丛,黄的似金,白的似雪,紫的似罗兰,全都那么耀眼。
突然发现一丛野草莓,红嫩的果散落在浓密的绿叶丛里,一摊一铺的。若细观之,那绿叶如刚冒出的新芽带着嫩嫩的绒毛,那野草莓活似婴儿粉嫩的小脸蛋,让你生出摸摸、亲亲的冲动。
听着蛙鸣继续前行,水面越发的宽阔,这里是钓鱼的好地方。老李是钓鱼的行家,包里携带了各种工具,他拿出一把镰刀,寻了一块相对平台的地方,割去杂草,摆上椅子,拿出鱼杆。
老李一个甩杆,钩线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落入水里,野鸭子扑棱棱地从低畦的湖水面下翩翩掠起,在夕阳荡漾下的芦苇丛中飞向天际,于垌野上空绕了一个大圈子后,徐徐地凫入浅水滩中,埋头啄理着背脊上的羽毛。
我对钓鱼不感兴趣,拿了本书在竹林下阅读。耳边鸟鸣婉转,只闻鸟鸣不见鸟,倍显林更幽。微风中飘过阵阵夏天的味道:青草,花香,泥土,空气,牛羊……置身在这天然的氧吧中,全身通透舒畅。过了一会,随着一声兴奋地喊叫,老朱手中的钓杆绷出了美丽的弧线,瞬间一尾鲫鱼被甩在了草丛中,我赶紧过去取钩,嘴里还不忘表扬恭维老朱是钓鱼能手。我又回到竹林,竹枝招摇身姿,竹叶草微微颔首,绿色盈满我的眼睛,风在亲昵着自然,在寻找一方净土,想传达万籁的美妙之声,伸开双臂,微风盈怀,丝丝柔风撩拨发梢,静谧而恬适的美好时刻,吮吸夏天的气息,鼻腔里充满了夏的清新,此刻,在竹林幽处,听风,观绿,吸氧,才知是人间。融入自然中,寻一处幽静,得一份清凉,洒脱闲适,淡然豁达,阅己,悦己,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