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像陈水龙预想的那样,连之后何许安知道后也是错愕不已,心想大学里果然没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
就在陈水龙忍着脾气,好声好气说完自己要退出部门,简单写了一份检讨托同学上交的晚上,那个黄姓学长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言语不算多么刻薄,那种上位者的姿态更是流露地淋漓尽致。
从个人品德上升到家庭受教育情况,以小点大,就差是拿枪指着陈水龙的脑袋给他贴上各种贬义头衔。
仿佛陈水龙退了部门,就是个没有前途品德卑劣的失败者。
没有什么粗鄙的词汇,可听得真是让人血压飙升。
最后陈水龙也是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臭傻逼”,又骂了几句来来去去也没多过格的脏话。
“他妈的,怎么能有这种人的?!”
挂了电话,陈水龙坐在桌边,胸口气得起起伏伏不停。
“正常正常,听何许安的就是。。。”
。。。。。
。。。。。
而在后一天晚上,类似的一幕再次上演,而这回陈水龙接了个电话就是推门而出。
等何许安夜跑完回到宿舍听张孑孓和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是听得大皱眉头,可皱眉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位学长又打过来什么电话。
而是因为他忽然记起前生那时候从别人那听来的八卦。
具体内容何许安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那届财大有个新生也是因为什么退部门的事情,和一个部门学长先是在网上大吵一架,然后直接又在现实里大打一架,打得人脑袋破了个口子。
打输了的被学校开除了,打赢了的也是被开除了。
现在一想,怎么和陈水龙这事这么像呢?
何许安现在的状况,眉头更是紧了。
在不确定陈水龙是否是他前生那件事主人公的情况下,他可不想见陈水龙被人打的头破血流。
他的人生能重来,他也有任性的资本。
可陈水龙没有。
何许安喊起昨晚不知道去哪喝酒睡到现在才蒙蒙醒的何涵阳,又问张孑孓:
“水龙和你说去哪了没有?”
“我是有问了一句,听他说是去南边院校的田径场有点事,气冲冲的,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何涵阳也是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问:
“怎么了这是?”
“能是什么,那傻子八成是和人约架去了!”
何许安也是沉声骂道,穿上刚换下的鞋子,就要往寝室门外走。
犹豫了两秒,张孑孓也是跟了上去。
何涵阳也是一下醒了酒,先是给了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点。
“妈的,个个都是他妈的惹祸精!”
然后又是从阳台拿起平时练手臂肌肉的臂力棍,穿着拖鞋也就是夺门而出。
论干架,还是得北方汉子。
倒不是何许安小题大做。
在小学、初中、高中、你不管打什么架,都是有老师家长兜底。没残没流血,顶破天也就是记过处分。
而到了大学,却会因为当事人和所处环境的不同,让事情的性质完全变了个样。
都是半步入社会的成年人了,所有的结果都是要自己承担的,可没谁能再给你完全擦干净屁股。
这也是成年的代价之一。
而大学院校最为看重的是什么?
一是学校成绩。
二是学校名誉!
不说它,连其他一些院校为什么会对校内发生的一些丑闻加以掩盖,并以保研一类的奖励作为封口费。
这可不是什么网络热梗,而是真实存在的。
更何况,像经大这种怎么也算是国内一流的院校,每年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工夫想让学校的名誉再上一层。
对于打架这种事,但凡严重些,也是一棍子打死,没什么好商量的。
三人骑着借来的电瓶车一路到田径场,也是一阵好找,才在没有监控的一条小路找到了陈水龙。
“你们怎么。。。”
“啊!”
看着三人,陈水龙也是错愕不止,可他话还没说完,腿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何许安一脚。
“谁他妈教你来约架的!”
凭白挨了一脚,陈水龙本来也是有些气的,可见到何许安那张甩脸变得颇为凶狠阴沉,当下也怂了。
他虚心地看着几人,为自己辩解着:
“也,也没约架,只是气不过想出来当面给。。。给他点颜色看看,那狗日的刚刚骂我妈来着。”
说着说着,陈水龙的声音就弱到不可闻了。
何许安目光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他这不是怂,是尊重室友好吧!
陈水龙咳嗽两声,经这一闹,也是冷静了下来:
“那这次就先饶过他了。”
“还敢有下次?!”
何许安听闻,眉毛又是一竖。
陈水龙还想说两句,何涵阳也是抢先开口:
“先回去,先回去,你个王八蛋想在这喂蚊子,我们可不想和你一起。”
。。。。。
。。。。。
回到宿舍后,陈水龙其实也是有那么些后悔。
但后悔的只是因为自己脑袋一热,没把事情想好就贸贸然去约架。
但对方那样辱骂自己母亲,就算让他再选一百次,他也还是会去。
“说吧,晚上都吵什么了。”
何许安给他开了瓶水,也是直接问道。
陈水龙把今晚的通话内容概述一遍,然后才是说出让他最为气愤的两点:
“他说要用上次我骂他的通话记录挂我就算了,然后又在那骂我妈。”
“通话记录?”
何许安揉着太阳穴。
“是,”
陈水龙表情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说上回把我骂他的话录下来了,然后放给我听了,逼我再写一万字检讨,明天在开会的时候当众和他认错。”
听到这,何许安也是有些头大,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小鬼难缠,大学奇葩多。
“那这事还真有些麻烦。”
何涵阳见状,也是叹气道:
“事情起因是因为水龙要退部门,那学长不同意,就算他说话难听,也没像水龙上回那样骂人,他要是真发了,不清楚事情的人只会觉得你这个新生问题大些,态度很嚣张。”
“除非。。。”
何涵阳欲言又止。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张孑孓献宝似的拿出手机:
“水龙,别说我不把你当兄弟,刚刚那谁电话一过来,我就开始录像了,还好你小子喜欢外放,我把他骂你的话也录下来了。”
“咱把这视频和你的那些聊天记录往学校论坛上一发,保证有的是人骂他。”
“这种事,闹大了才好。”
陈水龙一听,眼睛马上也是亮了,一拍手就要打开电脑发帖子去。
可何许安先喊住了两人。
陈水龙也没因为一时逞快而不管不顾,而是停下看着何许安。
他清楚与他同龄的何许安,远比他们成熟的多,也是几人之中最有主见的。
“这帖子先别发,这视频也先存着。”
“为,为什么。。。”
陈水龙和张孑孓一齐发问。
“发完之后呢?”
何许安沉声道:
“继续吵?然后继续约架是吧?”
“因为真闹大了,学校也不一定会站你这边。”
见何许安也是有些生气,比陈水龙张孑孓两人更了解人情世故的何涵阳,也是开口耐心解释着:
“不管是他错大还是你错大,但对学校来说都是一样。”
陈水龙一听,虽然也是能理解,可还是觉得来气,他又朝何许安看去,想要个建议。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要是就这样你也算了,就当累积点人生经验,这是我能给你的最理智的建议。”
何许安瞥了他一眼,开口道继续:
“你前面既然都能忍了,晚上却因为他辱骂你母亲而忍不住,那你也得为她考虑,你可以和人吵,和人争,但是绝对不能像晚上这样动手。”
听完,陈水龙也是不禁抿唇,显然是听懂了何许安这些话的含义。
“冲动是可以,但你得考虑值不值的,又或者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冲动的后果。”
何许安语重心长地拍着陈水龙肩膀:
“如果你信得过我,这事我给你出气就是。”
望着何许安还流着汗的面颊,陈水龙莫名有些感动。
这个年纪的多数男生,可能不单纯,但对一些事情,却是异常地看重,诸如朋友之间的友情。
已经年满十八周岁的陈水龙,不知道怎的就有些眼红。
可何许安接下去话语,却是打破这种气氛。
“所以,下次真要约架。。。”
何许安顿了顿,笑着说:
“记得打的凶点,我还想保研呢。”
陈水龙脸一沉,咧嘴恨恨骂道:
“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