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一点，两名女佣低头求饶。

柚柚丝毫没有心软，依旧冷着小脸：“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四十四号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觉得珍妮会怎么样？”

跪在地上的两人听懂了她的意思，脸色更白，珍妮眼里只有实验，其他杂事一概不怎么管，所以他们才敢在私下肆意欺辱四十四号，

但她们忽略了，如果人真的在她们手上死了，那珍妮绝不会放过她们！

两人低着头哀哀求饶，求柚柚不要告诉郑妮，看起来好不可怜，

柚柚想到的却全是刚才推门进来看到的那一幕，

她们可能都是被抓来的，身体里都被注入过衍，生死都掌握在珍妮手里，听起来很可怜，她们反抗不了罪魁祸首珍妮，便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弱者身上。

真是可怜又可恨！

柚柚一时觉得索然无味，指着地上的饭粒：“按你们自己说的，把地上的饭粒给我舔干净。”

两名女佣虽觉屈辱，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却只得屈从。

谢菁泽把人踢飞后。下意识去看跪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却只顾低着头抓着饭团拼命往嘴里塞，仿佛自动屏蔽了周围发生的任何事，心里眼里只有洒在地上的饭团。

谢菁泽一时怔怔，最善揣摩人心的他，面对这样的画面，此时竟只能手足无措的站着。

柚柚收拾完了人，转头见跪坐在地上的小姐姐还在往嘴巴里塞米饭。她赶忙走过去将人拉起来：

“小姐姐，这个不好吃，我带你去吃红烧肉好不好？”

手腕被人抓住，女孩下意识的就要开始挣扎，藏在头发下的面容变得暴躁，等听到“红烧肉”后，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似陷入某种遥远的回忆，本能的咽了下口水。

柚柚直接扯着人进了隔壁的卧室，打开水龙头，扯过女孩的手，踮着脚帮她细细的清理，手指无意间触到她的脉搏，小家伙凝神仔细听了会儿，小眉头越皱越深。

谢菁泽犹豫的扯过女孩的另一只手，拿了香皂，按在清水里仔细搓洗，许是柚柚那句“红烧肉”唤醒了女孩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她此时呆呆愣愣的站着，乖乖的任两人摆弄。

谢菁泽扭头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柚柚抿紧了嘴唇，看了看四周，担心房间里有监控，她开口无声的说：

【小姐姐的脉象特别乱，就跟之前的吴越一样……而且，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和陆若芙一样，身体里被注入过催长剂之类的东西。】

“啪”地一声，谢菁泽手中的肥皂掉落在地，

他知道，于维良既然在这个时候提出让他来见44号，说明这个人肯定能很大程度上的影响到他，能让他在意的人有限，所以……他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敢也不愿去深想。

如今听到柚柚这最后一句话，仿佛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手指轻颤着，缓缓的触向女孩乱糟糟的头发。

良久后，一头乱发被剥开，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小脸。

柚柚看清楚面前这张脸后，却直接呆住了，女孩皮肤蜡黄，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气神，即便如此，依旧难掩漂亮，这倒也没什么，

重点是……她和谢菁泽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尤其那双好看的凤眸，抬眼看人时简直一模一样。

柚柚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是见过谢小雨那个被拐走的妹妹的，眼前女孩的身份几乎已经不用再确认。

看着面前女孩呆滞无神的一双眼，看着她实际年龄明明不过七岁，却已被折磨地千疮百孔的身体，她只觉手脚发凉，几乎不敢扭头去看谢菁泽的表情。

谢菁泽就这么直直盯着女孩的脸，一言不发。

柚柚伸出小手拍拍他的肩膀，干巴巴的安慰道：“你…想开点…好歹找到了人…”

话音未落，面前女孩似乎终于从发呆的状态中短暂抽离，看着谢菁泽的脸，只觉一阵恍惚，喃喃的叫了声“哥哥”。

谢菁泽再也绷不住，抱着人失声痛哭，

……

柚柚两人坐在用饭厅，餐桌上放了盘色泽诱人的红烧肉，女孩不甚熟练的拿着筷子，最后干脆改用勺子，吃的狼吞虎咽。

乱糟糟的头发被仔细打理过，简单扎成了个马尾，发质又干又黄，明显是营养不良。

柚柚给她盛了点汤：“慢点吃啊，来，先喝点汤。”

谢菁泽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看着女孩那一把枯黄的头发，从前，妹妹最爱臭美，每天都要嚷着让妈妈给她梳好看的辫子，一把头发更是养的乌黑油亮……

他闭了下眼睛，不愿意再想下去，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女孩吃完了半碗红烧肉。

看着她依旧呆滞的眼神，柚柚尝试着与她沟通，

“好吃吗？”

女孩反应很慢的点点头，小小声地说：“好吃，”

柚柚松了口气，能沟通就好，说明情况还不算糟。

然而他们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柚柚：“小姐姐你叫谢明舒对不对？”

女孩也就是谢明舒目光依旧呆呆的看着她，柚柚又说了一遍，她只茫然的摇着头。

柚柚无措的看向谢菁泽，谢菁泽吸了口气，走过去牵住谢明舒的手，低低与她说了许多从前的事。

谢明舒却始终呆呆的眨着眼睛，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只在谢菁泽叫出她的小名时，她眼神有些触动，却并没有想起更多，

一番沟通下来。柚柚得出结论：谢明舒几乎彻底忘记了从前的事，只记得自己有个哥哥，以及自己的小名。

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谢明舒被拐时只有四岁。一般孩子都会忘记4岁之前的记忆，

最严重的是她的精神问题，大半个小时过去，不管谢菁泽说什么做什么，她始终呆呆傻傻的。

柚柚根据自己以前在书上看过的，给谢明舒做了一些测试智力的小实验，发现她智力和认知都没问题。

最后柚柚也只能归结于是被珍妮折腾狠了。

吃饱喝足，谢明舒歪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谢菁泽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背过身时，隐忍的情绪爆发，攥起拳头重重砸在墙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