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夸张了,绮礼。为什么你会把愉悦与罪恶画上等号?
因为为非作歹而得到的愉悦可能确实是一种罪恶,但是行善也会让人感到喜悦,凭什么道理断言愉悦本身就是一种邪恶?
所谓的愉悦,换句话说也就是灵魂精神的形式。要谈愉悦的话不是论‘有’或‘没有’,而是‘知道’或‘不知道’。绮礼,你还不了解自己的精神世界。你说你心中没有愉悦,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总之首先你应该学习何谓娱乐。
别这么说,这件事在时臣交代你的工作闲暇之余也能办到。绮礼,你的职责不是追踪其他五位御主吗?那么不光只是调查那些人的意图或是战略,连他们的动机也一并查出来,然后说给本王听听。这件事很简单吧?
知道你已经失去了assassin——你以为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本王的宝库里有的是宝贝!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本王喜爱人类的恩怨情仇。现在这里有人想要扭转天理,甚至不惜依赖奇迹,就是为了实现他们执着不已的愿望。在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一两个有趣的人物。至少和时臣比起来会好上一些吧。
今后本王还是会来光顾你的好酒。这里的酒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琼浆玉露,但都是一些佳酿,就这样放在一个僧侣的酒柜里发酸着实可惜。
archer已经离去,室内的光华尽褪,绮礼的房间气氛又恢复了单调无味的样子。
面容古井无波的绮礼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摆着的几枚酷似眼球的小道具。
这便是吉尔伽美什交给他的宝物了,虽然比不上assassin的性能,但胜在比一般的使魔要隐蔽的多,至少能够完成archer的要求。
仔细一想,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人不论是御主或是从者,都是一些拼了命想要达成自己夙愿的人,但是这位我行我素的英雄王却不是为了追求圣杯,只是因为不喜欢看到有人背着他争夺宝物而掀起风波,所以才会参加战斗。
现在集合在冬木市的从者之中,大概没有第二个参战理由比那位英灵更加淡薄的人。就这方面来看,绮礼和他倒是有相似之处——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参加圣杯战争的召主,除了他之外可能一样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不,绮礼参战的理由必定存在,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他是继远坂时臣之后排名第二个获得令咒的人。或许在绮礼自己都没发觉的内心深处当中,他也渴望获得圣杯的奇迹。
但是他要的绝对不是archer口中所说的“愉悦”,对,绝对不是!
言峰绮礼动手收拾着一桌的酒瓶,心中想起了什么。
真正知道答案的人不是archer,应该另有他人。
卫宫切嗣。那名男子比任何人都要接近绮礼所追寻的答案。绮礼心中不禁浮出一个念头,就像刚才和archer交谈那样,如果他也能和那个男人有一场问答的话——
当然,双方的立场截然不同。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会是对谈,而是枪弹刀剑吧。可是这样也无所谓,绮礼只是想要了解切嗣这个人而已。赌上性命的生死互搏比任何话语更能清楚呈现出那个男子的心灵世界吧。
还有……收拾酒桌的手微微一顿。
那个从一开始就对他穷追猛打的青年,朔月。
他的杀意究竟从何而来?我身上有何特异之处吸引了他?
莫名的,言峰绮礼觉得只要能明白他俩中任何一个人的意志,那么——
他就会找到自己的本质。
至于生存还是毁灭,这便是找到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翌日,清晨,间桐雁夜家
让人精神衰弱的一夜过后,朔月和美游在同一张床上起床了。
罗真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抓了抓炸起的毛发,转身坐到床边穿上拖鞋。
——这些动作都和美游完全同步。
她穿着白色的、附带有兔子耳朵的儿童拖鞋,走起路来还会有噗呦噗呦的可爱声音——这是小樱的珍藏。
两人的动作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跨过了满地书籍和零食的客厅,走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