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又是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片刻功夫后,夏侯惇却不由面色凝重的说着:“照此所说,广陵方面无法供给大军渡江,承担主攻方向。”
“而合肥这面径直进军,却又会在濡须口处直面吴军所构建的坚固堡垒。”
一边分析着战局,他也一面拾步缓缓往屏风处走去。
随后,伸手指在地图上方来回游弋着,寻找着濡须口的位置,遂是再度分析道:“但濡须口处却是建于江水之上。”
“我军若是强攻,则势必要于江面中与吴军爆发水战。”
“此举的话,则战局大大于我不利!”
一言而落,他言语间稍作停歇,似是在脑海里回味了一阵,方才继续吐落着:“与敌江水间进行水战,此无疑是以敌之长来攻己之短。”
“我军恐会难以突破濡须口防线也!”
夏侯惇此一语落的,周遭众将稍作推断,就各自予以点头附和着。
他所说的确不错。
强攻濡须口,直接与孙氏引以为傲的水师发生冲突,非是明智之举!
但依张辽所言,广陵方面鉴于地利的因素,无法承担起主要进攻方向。
他们南征也唯有此一条路可进。
一时之间。
府中再度是寂静无声。
两侧文武诸人也是犯了难,各自都有些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进兵。
似是沉吟了好半响,一侧的司马朗忽是眼眸一亮,面色渐渐浮着生气,拱手笑谈着:“丞相,朗有一策,或许可令江东内部生乱,继而令我军可攻濡须口时,所面临的压力骤减。”
“伯达有何良策乎?”
听闻着此言,本是神情有所萎靡的曹操亦是不自觉间精神一振,连声问询道。
此言一出,也将众人的视线都调集所来。
他们的眼神此刻都寄托于司马朗身间,都一脸好奇的期待着,究竟有何令吴人内部生乱的良策。
眼神环顾四周,司马朗瞧着众人的期待之色,遂也并未犹豫,徐徐述说道:“其实,此策也很简单,无外乎就是利用江东诸郡本就已经存在的内乱来做一番文章罢了!”
再度是一语落下,他的话语可谓是足足调动起来了众人的情绪。
一眼望却,只见诸将早已是急不可耐而起,
司马朗观周遭诸人的面色,面上方才浮现丝丝缕缕的笑意,遂沉声说道:“江东各郡间,一向是山越各部族林立。”
“虽然孙氏时常派遣军力征讨,可却成效甚微。”
“山越人各部依旧依山而立,伺机活动。”
“我方何不以朝廷诏令,别差人携带官位文书深入其境,以此来诱惑各山越部落起兵袭扰江东之地。”
“若如此,孙权自顾忙于内乱之下,岂不是我军攻取濡须口此江北渡口的良机乎?”
一番番的话语道落。
曹操以及诸将听罢,都不由是微微沉思起来。
大半响后。
曹操眼神扫过四周,神情严肃,语气紧绷的询问着:“诸位以为伯达此策如何?”
“末将附议!”
“司马先生此策若能成功令山越各部族起兵袭扰诸地,则势必会令孙权自顾不暇。”
“如此,我军再度强攻濡须口,或许突破的几率将会成倍增加。”
“丞相,此策可行!”
一连数语间,由于也未想到比此更绝佳的法子。
众人随即也是沉声附和着此策。
眼见着诸人无人反对!
丞相曹操自是再无迟疑,径直下达了指令。
命夏侯惇、司马朗先行率前部沿巢湖一线进军,以进抵前线居巢屯驻,以兵锋震慑吴人。
随即,他方才差人携带朝廷文书深入江东各地前去策反一众山越部族各自起兵作乱。
忙活完诸事。
他随之亦是命藏霸、孙观携部继续进军广陵,驻军江都。
做出一副欲要南渡大江,直取江东腹地吴郡的态势。
以此来逼迫敌军的注意力。
而就待曹军一切皆已准备就绪,只待发兵之时,忽如其来的变故却是瞬间来临。
合肥一线,突发大规模的疫病。
其疫疾大规模的爆发,顿时之间,不仅仅是周边驻军心生惶恐,就连四周的士民也各自惶恐不安。
先行率部前往居巢的夏侯惇,司马朗才刚一抵达。
军中就疫病横行。
面临着此等严峻的情况,夏侯惇、司马朗经商议之后。
司马朗亲自巡视于军营之间,以抚慰军心。
以防因疫病的爆发,而令军心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