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言刚吐落,蒋钦面上陡然变色,目光颇为震惊的看着一侧的吕蒙,问道,“嗯?将军准备奇袭顺势取下江夏北部乎?”
“自然如此。”
吕蒙闻讯,面色哂笑,也并未有所隐瞒,直言不讳道,“咱们此番并未攻取江陵,公安等重地,自然也就无法趁势占据南四郡。”
“丧失了大江主动权的我军,未来若是面对关羽军团的顺江直下该如何抗衡乎?”
“若能取江夏北端,不仅将从有了染指襄阳的通道,便无须向曹军借道。”
“另一方面而言,亦可从侧翼对荆州产生威胁,从而令关羽不得不防,”
“这就能极大分散荆州军兵力,于我军有利!”
这一番话语以无比郑重的语气吐落,蒋钦也并不反对。
既然吕蒙身为主将,他听命行事即可!
拂晓时分,驻军沔水西岸的吴军全线撤走。
时至清晨,这则消息不仅仅是荆州军的斥候予以得知迅速回禀,同样的文聘所部探子也闻讯了这则军情。
“嗯?吴军退走了?”
居于上首,关平听闻着探子的禀告,若有所思道,“前番父侯才传回军情,襄阳已经告破,他已经命前部督赵将军率前军先行南下协助我军。”
“那吕蒙怕是觉得军力不足以抵挡我军即将南下的主力,便提前撤退了。”
他分析一通,但斥候接着又道,“不过少将军,据我们的打探下,屯驻东岸的文聘所部尚未撤离呢。”
“嗯?文聘还在东岸驻军否?”
“是的,少将军。”
得到准确消息,关平面色陡然间便无比激昂起来,顿时拍案起身道,“传令各部,迅速集结,与本将一起出寨迎敌,全歼曹军。”
“遵命,”
此令落下,荆州军水营之间就迅速动员了起来。
各部开始登船集结,予以列阵而行。
随着吴军悄无声息撤退,荆州军大举杀来的消息传至,刚得到军情的文聘正在军帐中生着闷气,脸色铁青。
“吴军果真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撤退都不打招呼,这算什么联军?”
“与吴狗联合,无异于与虎谋皮!”
文聘一时气愤不已,帐中都不由充斥着他的怒骂声。
骂了良久,似是有些乏了,或许是累了,文聘径直坐了下来,面色渐渐平复下来,随即忽然是想到了什么,迅速吩咐道,“坏了,快命各部集结,沿安陆方向撤军。”
说罢,他神色间便面露焦急之色,催促着。
从旁将校听罢,面露狐疑之色道,“将军怎么了?”
“怎的如此着急?”
“吴军一退,我方舟船远不能跟荆州军相比,要是关平率众来袭,以我方的水上战力怕是难以抵挡。”
此话落下,文聘脸色亦是愈发凝重起来,愈发升起不详的预感,暗暗道,“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要是吴军背刺于我,突袭后方。”
“那我军将彻底丧失了据荆州的根基呀!”
一联想着这事,他就越发忌惮起来。
到那时,恐局势会越发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