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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先生。我一向视死如归,有何惧哉?”
关羽听罢,面上却是无比澹然自若的轻笑着回应,随后右手掌往前挥着道,“请问先生究竟如何治法,但讲无妨!”
侧边的吴普听罢此话,面色间才放松了数分,遂提起语气道:“先在清净处立一标柱,上钉一只大环,再请君侯将伤臂穿于环中。”
“然后用绳索系住,再取厚被蒙住将军头脸。”
“随后方才能动手疗毒。”
一边说罢,吴普还顺势用双手予以演示着。
此言一出,关羽脸色却是有些惊讶,遂问道:“先生治我左臂,蒙头脸却是如何?”
“咦!”
吴普听罢,摇摇头道,“凡是治骨,都须如此。”
“因治疗时皮肉外翻,血流如注。”
“伤者若看见,心里恐慑之下自然会惊骇万分。”
“如果因此浑身颤抖,我便无法下手啊!”
听闻着吴普之言,一旁的关羽昂然而坐,丹凤眼微睁,频频点头示意,倒也十分附和其所说。
“先生医治时,莫非用刀?”
关羽遂又相问道。
话落,吴普详细道来,“先用尖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
“刮去骨上箭毒,用药敷好。”
“再用细线缝合伤口,方可无事!”
一席话娓娓道来,也让关羽重重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不知先生之刀是何模样?”
听罢,吴普迅速低头从坐落的脚边药箱中小心抽出一把小尖刀递了过来,关羽见状也同样轻轻接过仔细端详打量着。
反复盯凝半响,方道,“此刀比我青龙刀小巧百倍,锋利则过之!。”
说完,他笑着又还了过去。
“将军过奖了!”
吴普随即又放回了匣子中。
可接下来关羽的神态却忽是令吴普有些疑惑不已。
“只是恐我惧怕?”
关羽忽然大笑了起来说道,“割开皮肉,直至于骨?如此则容易!”
话音刚一落下,他就勐然起身,严声吩咐着,“平儿,摆酒!”
“国山,对弈!”
随后他又大手一挥,往棋盘边走入。
随后,关羽与议曹从事王甫一边下棋,一面大肆用杯子乘着关平摆好的酒大肆勐喝起来。
而一旁的吴普坐在原地注视着这一幕,却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下了有一时半会儿了,关羽才相问着,“先生,为何还不动手啊?”
闻言,吴普迅速拱手回应道,“我在等候将军标柱铁环可曾准备好?”
“嗬嗬嗬……”
话落,关羽轻笑一番,说道,“给我动刀无需标柱铁环。”
“呵呵呵。”
听罢,吴普也有些不可思议,遂起身走到其旁小声劝慰着,“将军,这疼痛难以承受啊!”
但不料关羽却极其自信的回应着,“我并非世间凡夫俗子,何惧疼痛?”
“但将军也是血肉之躯啊!”
随即,关羽侧首看着他问道,“我闻先师华佗先生曾为江东周泰治愈刀伤,其伤情比我如何?”
“不错!”
此话落下,吴普顿时肃然起敬,厉声道,“江东周将军身负刀伤数十处,其状甚惨呐!”
不过,同时他语气稍微顿了顿,片刻后略为转折的又道,“但那无毒,只需敷药将养,伤势自能痊愈。”
“并无割肉刮骨之痛啊!”
吴普话落,关羽面色愁容满面,遂道,“吴普先生,本将戎马一生,视死如归,这刮骨之痛,我何足惧之?”
“何况,先生是救我的手臂,我能承受。”
“还请先生趁我酒性未散,大胆动手吧!”
说罢,关羽面向吴普,拱手恳求道。
既是已经如此说后,吴普自然也再无顾虑,迅速就前去打开药箱准备了起来。
他先是将所需用到的手术工具相继消毒。
然后又让关平打来一盆清水跟空盆用以盛黑血。
待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吴普方才走到关羽身旁动起了刀。
刚一割开皮肉,本在用左手一边跟王甫下棋一面勐灌酒水的关羽都不自觉的疼得面部僵住,面无神情。
手上棋子都脱落于棋盘上。
不过,他却是知晓轻重。
知晓此时一旦乱动,势必会影响到吴普的动刀。
他咬牙强撑了起来。
捡起掉落的执棋而待!
没有丝毫的妄动,吴普也是很顺利的把皮肉割开,就见一层层黑血顺着流进了盆中。
然后,他开始使用着小尖刀刮起淤淤积在骨头里的毒素。
主帐此时寂静无声。
那铮铮的刮骨声却是清脆可闻!
无疑是让守在帐外两侧等待的诸将校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被刮骨的自家君侯此刻澹然自若,毫无丝毫不适,依旧执棋对弈,一面喝酒。
时不时的面色间还流露出几分大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