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尔哭着求母亲放过自己,但折磨仿佛永无止境,于是在某一天,他脱口而出了,“不要再用那张丑脸靠近我!”
闻言,母亲发狂了,她骑到男孩身上带着恶鬼一样的表情掐住他的脖子,“住口,你这个杂种,你根本不是我的儿子,只是你父亲和侄女生下来的孽种!”
之后心尔才知道,原来母亲美雪有着不孕的体质,但她又非常渴望成为母亲,于是心像才拜托好友朽木靖匡实行了在当时几乎堪称奇迹的受精卵代孕手术,由一直倾慕心像的侄女未央生下了心尔。
无论如何,在这生死关头,心尔终于也爆发了,他嘶吼着用力将母亲推开,可好巧不巧的是,对方的身体在倾倒时撞在了一个剑刃形状的柱子上,顿时鲜血四溅,染红了白色的地板。
看着尖锐的剑尖从母亲嘴里穿刺而出,而她的身体好像离开水的鱼一样不住痉挛,心尔第一次……感觉到了兴奋以及解脱。原本他以为父亲会责罚自己,将自己交给警察,但心像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便将一切付之一炬,然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画室。
以心像的名气和人脉,很快画室就招来了新的模特,她的名字叫做中原美砂。对心尔来说,温柔而又漂亮的美砂相比起折磨自己的美雪,毫无疑问才是真正的母亲。只可惜,对这位女性同样产生偏执的还有他的父亲。心像对于艺术的追求仿佛随着将美雪毁尸灭迹的行为也挣脱了桎梏,以圣人复活为灵感,他将美砂杀死并制成了“壳之少女”。
这充满魔性的“艺术品”同样俘获了心尔幼小的心灵,可心像很快就将壳之少女封印了起来,不让他接触。少年的抗争只换来殴打与折磨,最终他逃离了父亲,昏迷在山中,被亲爱修女会的素子捡到并收养。
心尔在那里遇到了幼年的冬子,因为母亲失踪,小女孩一直哭哭啼啼的。一开始他觉得这个爱哭鬼很烦,但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从冬子稚嫩的眉目中他还是隐隐看出了美砂的影子,总之,心尔成为了哥哥的角色,开始教女孩画画。战时的条件十分艰苦,教会里没有画笔只能用树枝代替,冬子画出来的东西往往是奇形怪状不明所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哭泣终于越来越少,可以说心尔帮助冬子走出了那段最艰难的岁月。
之后冬子被送到白百合园,较为年长的心尔则独自出去闯荡,他从没有忘记过“母亲”。长大的他受月岛家资助成为了小说家葛城心,回到家中与父亲对峙,可垂垂老矣的心像只是反复说着没有意义的抱歉,然后依旧闭口不言,他只好下定决心自己制作出“壳之少女”。《neanis之卵》中巡游地狱拼凑母亲的少女,可说是他内心的写照,而同时另一部新连载的作品《冥府之壳》则描述了他至今为止的人生。
水原未央便是从杂志上注意到了这一点,才与这个借自己之腹生下的孩子重逢了。结婚,生下透子,再离婚,这么多年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叔叔心像,变卖的家产也多数用来支撑心像搞艺术了。虽然是知名画家,但老家伙的负债比资产还多。未央对出走的丈夫和女儿透子毫无留恋,反倒对心尔爱屋及乌,所以在他开始执行计划后,也成为了帮凶。
心尔借着作家的身份和英俊的外表一个个猎杀着懵懂的女学生,将她们制成“壳之少女”。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些终究只是赝品,并不是真正的妈妈。
在准备好之后,心尔通过修女会和户籍一路追踪,终于,见到了冬子。可是看着这个当年跟着自己学画,叫自己“心哥哥”的女孩,他第一次产生了犹豫,就像要逃避似的,他选择了与冬子同校的缀子,继续磨练自己的技艺,这既是技术上的准备,同时也是心理上的准备。
“月岛家资助了你?”黑暗中响起含混而又奇怪的说话声,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尔觉得那是亲切而又可信的,他很高兴能与对方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是的,实际上小说的畅销也多亏了月岛葵在业界施加了影响力。”
“你们认识?很熟吗?”
“大学时期在辩论会上结识的,她似乎知道父亲的事,也向我打听过。读完小说后,她知道我杀了人,但只是丢下一句‘你很可怜’,也没有报警,甚至还帮我躲避过警察的调查。”
“为什么?”段正诚回想着那个中性打扮的月岛家二小姐的模样,发觉事情好像又走向了奇怪的方向。“你是女q主义者?”
“不,我也不明白,但既然她不会妨碍我寻找母亲,那我也懒得管她。”
“……你知道蜘蛛么?黑暗圣经?日下达彦?”
当全部给出否定的答案后,间宫心尔眼前亮起一点光亮,朦胧中映照出的是一只青面獠牙的两栖类爬虫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