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运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八木沼了一表面板着脸,在心里早就笑开了花,收到证据后他立即申请搜查令,调集上野署全部警力包围了千里教。这次没有有岛通风报信也没有赤尾居中调度,那些个丑事被一举摊到阳光下,唯一可惜的是那个神秘的教主和最高干部赤尾不知所踪,只抓到了次一级的干部,其中当然也包括祠草时子。
反正现在有钱了,段正诚找了个上野最牛逼的律师去保释她。看到八木沼臭着那张嚣张的面孔,一边威胁一边不得不放人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种特别的快感。
不过等见到人好心情就没了,这家伙对女人也不客气,时子是被搀扶着出来的,一双瞳孔仿佛没有焦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干裂泛白,原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经过两天的关押和审问恐怕已经到了极限,尽管知道她是重大嫌疑人,警察有责任行使霹雳手段,段正诚还是忍不住对八木沼感到不满,思忖着什么时候再教训下他,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带时子回去休息。
段正诚将她背到背上,少女的身体轻得好像羽毛。警察厅外还有被骗钱财的信徒在闹事,还好他事先准备的兜帽遮住了时子的模样,否则被认出来,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告诉她父亲的死讯,段正诚就觉得不忍,希望她心里有所准备才好。
“啊,把初次见面的美少女背到背上,是你一贯的行骗手段吗?”远远望见的时候理子还毒舌了一下,待看清楚时子的状况立即驱散孩子们,帮对方准备好热水、床铺和容易消化的粥食。
本来准备等时子安静睡一晚再做其他打算,不料她倔强地不肯休息。无奈段正诚只好坐到床头,斟酌了一下,把事情的大致原委缓缓道出。
听到祠草美智男不但是个人渣而且已经被谋害,时子拽紧被子的手微微颤抖。理子皱着眉头瞪了段正诚一眼,似在责怪他不该这时候毫无保留地道出残酷的真相。但段正诚也有自己的考量,这少女被宗教洗脑过深,关键时刻不用重药,难以将她从千里教解放出来。
“由良——教主大人怎么样了?”
——看起来药还是不够猛,亦或是信仰真的很难驱除呢。
“她似乎失踪了,警方发出了通缉令,但至今没有落网的消息。”
似是松了一口气,时子缓缓闭上眼睛,不久,紊乱的呼吸声平复下来。
支线任务做完,段正诚进入了难得的空窗期,还有半个月他决定和理子一起平静地度过日常。当然平静也是相对的,他没忘了自己是个轮回者总要为之后考量。闲时活动比如练枪,比如投资,千里教的遗产不少,但孤儿院想要持续经营也不能坐吃山空,思来想去,创业艰辛,还是收租最稳,反正未来东京发展很快,段正诚就买下了各种各样的铺面,有魅惑人类在通通一律友情价,当然产证都用了理子的名字,将来她恐怕是上野有数的包租婆了。
之前定下的魔法教学有序进行中,有些意外的是,所有人里天赋最好的居然是理子,短短十几天,已经能有5%的概率成功施展魔法伎俩了。期间段正诚本人也对自身魔力的掌控更进了一步,挥洒间更加得心应手,施法速度好像比原来快了一点。除了魔法的锻炼,段正诚还尝试了dnd法师附赠的技能——炼金术。现在他的技能点配合工具和魔宠协助能堆到12点,足以制造一些初级的小道具。比如烟雾棒,这就好像一个劣化的烟雾弹,点燃时会立即产生1尺立方的浓厚烟雾,阻挡视线,只是6秒就会消散,用起来不是很方便。段正诚也不指望用来干嘛,纯粹锻炼下手艺。
期间时子的身体逐渐康复,理子有时候会让她帮忙照看孩子,其实也是让孩子们抚慰她,比起身体时子的精神状态要更差,大多时候都沉默着。
“那天……在防空洞里的人,是你吧?”某天在与段正诚独处时,时子突然开口问道。
“哎?”段正诚第一反应是装傻,偷眼看对方,发觉和那天一样,时子逃避似的背对着自己。
“知道我……是那样的女孩,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没有。”段正诚思考了一会儿方才作答,“反倒是让我想起了理子的过去。嘛,具体情况还是让她自己告诉你比较好,但是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你们都是落后旧习的受害者,要说我对此抱有什么感情的话,那只有同情。自怜自哀固然不行,但你也没必要对自己过于苛刻,设身处地的情况下,没多少人能做的比你更好,所以怎么说呢,不要妄自菲薄,试着谅解自己,当然,这种时候也可以依靠别人,以人为镜,则知吉与凶嘛,我是说,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谈起这些,有什么迷茫的,以后尽可以提。”
“同情……吗……”
段正诚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后面已经自己都不知道在说啥了,眼瞅着时子嘟囔了一句不知什么之后就一直沉默的泡着茶,顿觉有些尴尬,以至于良久之后,时子突然说了声谢谢,让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接着时子好像一个传统的日本女子一样开始为段正诚点茶,段正诚并不了解这项艺术,但能够感受到时子动作里的认真和精致,从肩部、胸部到膝部的姿势都十分端正,可以领略到她高雅的气质。
阳光从窗外照进,嫩叶的影子投在时子的洋服上,使人感觉那纯白的领口隐约反射着柔光,和乌黑的秀发反射出的亮丽交相辉映。纤细的手指好像蝴蝶般翩翩飞舞,直到其将斟好的茶放到面前,段正诚才从那淳朴但引人入胜的表演中回过神来,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香顺喉而下涌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