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他干涩地开口。
南宫清月强颜欢笑。
“落秋,吃饭吧,妈没事。”
“你头发,全白了。”
南宫清月怔了怔,回过头看着卫生间里的小镜子——真的,全白了。
“吃饭吧,白了就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
古镇江的葬礼定在7月1日,这时候离古镇江牺牲已经过十来天了。其他几位战友都是在6月25举行的葬礼。
为什么要单独为古镇江安排到七月份举办葬礼呢?
这是古镇江自己的要求——卫东在整理大家临行前留下的遗言中,那寥寥两行字清楚地写着——
“如果我牺牲了,那么,请把我带回金陵,时间就定在七月。”
“七月?”卫东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见了南宫清月,才知道原来队长是在用生命的最后一撇,表达对妻子的爱。
“七月,清月……”
告别的那一天还是要到来,新闻依旧在诉说着烈士们的功勋,南宫清月和古落秋为古镇江收好国家颁发的勋章。
他们一起启程,为古镇江送别。
快要到陵园,见了很多人在路旁拉着横幅,上面写着一些送别的话。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迎接英雄回家”
……
路上槐花开了,有白的,还有淡黄色的,走在路上的人们迎面可以闻到淡淡槐花香气。
槐花密密麻麻的,一簇一簇,向着过往的人们招手,又像是在告别着些什么。
少许已经落了,又被风卷到路旁,看起来像是一条米白色的丝线,一路绵延到远方。
第一位警察举着古镇江生前的照片,第二位端着党旗覆盖的骨灰盒,就这么一步步地走着。
南宫清月推着古落秋,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紧跟着他们的步伐。直到他们把照片与骨灰盒放在了灵堂上面。
那周围的警察都向着照片敬礼,南宫清月却哭了一路。
她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灵堂。
“妈妈,为什么他们能进灵堂,我们就不能进去啊?”
“茉茉,因为他们是古爷爷的家人,古爷爷和你爸爸,他们都是英雄。”
“茉茉知道了。”漂亮的小女孩对着母亲点点头,甜甜地说。
玄武湖的荷花也开了。
阳光倾泻在碧绿的荷花塘中,点点粉洁的荷花随风舞动。多种荷花开出白色、粉色的花朵,毫不艳丽,显得雅洁,清秀。
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荷花,闲聊的也有,拍照的也有,写生的也有,平静而宁和。
他们都笑着。
因为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