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中央堆了一些干柴,用石子围成的简易篝火中有厚厚的灰烬,不久前应该是有人来过。
将几块干柴放到石圈中,搓了搓手掌,摊开朝干柴吹了口气,火焰顿时嘭的一声燃了起来。
花猫见状连忙停止舔毛,迈着小碎布趴在篝火旁边,揣起了手。
看着胡须颤颤,耳朵时不时抖动的花猫,单凌忍不住下手了。
一开始花猫还有些抗拒,在下巴、耳根被挠了之后便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屋外雨声不绝于耳,穿林打叶,啪嗒作响。
单凌也乐得自在,一边撸猫,一边听雨,好久没这么轻松悠闲了,修仙有了希望,心态都变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吆喝声突然从雨中传来,单凌和花猫同步扭头望去,只见绵绵雨幕中有一行人。
领头的大汉正奋力拉着匹背满货物的骡马,后面还有人在推,以那若隐若现的人影看,该有五六个人,再加上几匹背满货物的骡马,想来是一队行商。
“看,俺就说这附近有个宅院,两年前俺来过。”
领头的大汉大吼:
“弟兄们,加把劲儿。”
“哎,里面好似有火光!”
“难道是鬼火?俺听说这附近闹鬼。”
“俺也听说了,前几天有个猎户就在这附近失踪的。”
“莫胡扯!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大汉咆哮,抬头看了看有些昏暗的天空,底气又有些不足。
“走吧,或是有猎户在躲雨。”
在大汉的鼓舞下,一行人继续奋力前行,山路本就不好走,又下了雨,更是泥泞难行。
单凌则是抱着猫静静看着他们进屋。
有六个人,四个中年汉子,持刀披挂,体格壮硕。还有一名妇女带着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这组合倒是奇怪。
“阁下有礼,这房屋省是宽敞,可否许我等一同避雨?”
大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抱拳行礼,态度恭敬。
出门在外,眼力还是要有的,这年轻人气度不凡,穿着朴素中透着贵气,像是高高在上的仙长,但他可没听说过仙长也需要避雨的,怕不是贵族子弟或者仙家后代吧。
总之,确定过身份,是他惹不起的那种。
“诸位自便。”
“多谢。”
大汉再次抱拳行礼,转身招呼众人把骡马牵进来,卸货时轻拿轻放,说话声都特意压低了许多。
但单凌还是听见了。
“标大哥,咱的柴火打湿了,生不了火啊。”
“这么壮实个人,还能冷死你?”
“不是,俺倒没啥,赵娘子和她闺女可受不了,回头伤了风寒可咋整。”
“这~要不你去说说?”
“标哥怎拿我说笑?要去也是你去。”
“你如此关心赵娘子,就该你去!”
“两位大哥,我自己去吧。”
不一会儿,妇女便领着同样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女孩朝他走来。
“先生有礼了。”
妇女盈盈一礼道:
“春雨阴寒,我们娘俩身体柔弱,可否许我们一同烤烤火。”
“或者,让我女儿暖暖身子。”
“坐吧。”
“多谢先生,小乖,快谢谢先生。”
梳着羊角辫的女孩似乎很怯懦,大半个身子藏在少妇的身后,发白的小手紧紧抓住少妇的裙边,清澈的大眼小心翼翼看着单凌,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不必了,这干柴也不是我拾的。”
单凌继续撸猫,少妇则是坐在他对面帮女孩把衣服摊开,方便烘干。
“他们是行商吧,你们怎么跟着一起了?”
单凌漫不经心的问道。
确实挺奇怪,行商出门在外本就危险,还带俩拖油瓶,岂不是找刺激?
“妾身家道中落,雇不起护卫。”
“是标大哥心善,带我们母女一程。”
单凌听后点了点头,以他鉴图多年的经验看,这少妇虽然看着既脏又丑,可衣裳在雨水的湿润下紧贴身体,将凹凸有致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脸形姣好,丑陋明显刻意化妆的,而且言行举止知书达理,至少是个大户人家。
出门在外,将自己丑化倒也应该。
谈话间,雨小了许多,天色却愈发的昏暗,黑暗裹挟的阴冷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侵食着房屋。
没有风,篝火的火舌却在扭曲摇曳,火势不断的萎缩,四周的一切变得愈发的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