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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比盖尔睁开了眼睛。祂的手脚有些发软,手指扶上了旁边写上了堕胎广告的、肮脏的木制隔板墙。
头好晕。祂迷迷糊糊地想着,打量了一下四周。
氨水散发出的充满着冲击力的气味、清洁剂的残渣和来自结满了蜘蛛网的潮湿角落的霉味夹杂在一起,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着有气无力的光,给人一种它快要寿终正寝的感觉。
在惨白的灯光下,阿比盖尔缓慢地想起,祂刚刚是想趁着下课时间上个厕所的,
是蹲的太久脚麻了吗?祂抖了抖腿,刚刚睁眼时那种肢体生涩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于是祂让手脱离了墙壁。
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都担心这墙会塌啊。阿比盖尔在心里吐槽。奇怪,外面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是上课了?
祂急忙踩了一脚冲水阀,有两滴飞溅出来的水珠射到祂的脚腕上。塑料的门卡已经在学生们多年的使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被纸巾团堵住的空洞。
在着急回班的时候也会觉得锁没了是件好事啊。阿比盖尔在心里感慨。感谢学校为了帮我们节省时间不修厕所门,就是上厕所的时候必须扶门比较难受。不过反正难受的不是校领导,谁在乎啊?
在阿比盖尔推开门,正准备踏出隔间的时候,祂看见一个身影静静地浮在房间中央。
诡谲的灰色斗篷上面爬满了不可名状的花纹,下摆无风自动,露出了其内隐藏着的,由灰色雾气构成的躯体。
阿比盖尔的视线上移,看见了斗篷兜帽下原本是人脸的位置充斥着雾气。雾气在祂的目光下缓缓地蠕动着,好像里面爬满了扭曲的虫豸。
祂看着牠*,灰雾露出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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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瞬间在阿比盖尔的心中炸开。牠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眼前的这披着斗篷的灰雾是个什么玩意,但是毛孔里却立马冒出了冷汗。
牠猛地退回了隔间,就想要关上门。斗篷下的灰雾凝结成了一只属于黄种人的,纤细的脚,轻松地伸入木门和地板之间的缝隙。祂也不嫌藏,就这样裸着脚板,把快要闭合的门重新拉开了。
“哎呀。”天尊轻快地开口:“这门连个锁也没有,你是怎么觉得它能拦得住我的?”
祂用着的是一种令人感到亲切的、斯文的年轻男性的声音,就像是班上新来的实习老师,带着笑意和一丝迷惑不解问你为什么做了蠢事:“你是怎么想的呀?小东西?”
阿比盖尔听到这声音,便感觉到一根铁棍插入了牠的腹部搅动,带来一阵剧痛。牠的身体颤抖地往后靠上了冰冷的墙壁,无法控制的、不住抖动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腹部,那里一片平整。牠抵着墙壁,弓起身子,用手用力按压着剧痛的部位,遍布血腥味的口中挤出气音。
阿比盖尔的脚踩在蹲厕的边缘,伴随着身体的颤动摇摇欲坠。终于,牠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侧着倒向那极尽倒塌的劣质隔板墙。
一双从斗篷下伸出的手轻轻地扶住了牠的手臂,没让阿比盖尔真的跌倒。牠的手臂与那双冰冷的手接触的地方传来的触感就像是放在融化的冰块里面的,僵死多时,连鳞片都脱离了的鱼,粘腻腐坏,带着粘液的生鱼皮。
阿比盖尔感到一阵反胃,牠想要挣脱开来,但是那双骨节清晰可见的手却是那样的有力,像是钢铁打造成的镣铐那样紧紧地禁锢住了牠。
“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呀?”天尊像是真的很担忧地,换了一种甜腻的女声问牠:“你这副样子,离开我了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