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李常杰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道:“章相公,我敬你是天朝风流人物,你却当面侮辱我,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章衡连连摆手道:“李大使,你别劳气,这不是我在侮辱你们交趾,而是给你说一说朝廷诸公的看法,唉,这当然是很伤害你们感情的事情,但就是一个事实,大宋朝堂的确是看不上这嘎达,不然怎么会把我流放到这里来呢。”
章衡叹了一口气道:“李大使你将我视为雄才伟略之才,可我只是一个被流放蛮荒的可怜人罢了,你觉得我对广源州有企图,可我更知交趾对广源州有实际占有之实,在广源州这里,交趾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大宋难免鞭长莫及,在这里与你们起冲突,怕是连我都不得善终。”
章衡自嘲一笑:“说句实话,我就是个流放的人,我的政敌们正好没有理由收拾我呢,若是敢挑起边衅,恐怕连安抚使都要当到头了。”
李常杰将信将疑:“宋国当真没有别的想法?”
章衡笑了起来,指了指侬智高道:“侬帅之前数次向大宋朝堂请求归附,你看可有人理他,侬帅迫不得已,才起了打两广以谋求招安,也是怪可怜的。
侬帅在两广惹出了偌大的事端,但凡朝廷对广源州有想法,在大军破侬军之时,就该顺势进入广源州,那时候大军在此,你们交趾怕也是得两股颤颤吧?”
李常杰顿时信了大半,这理由的确是十分令人信服。
不过,要让他相信章衡是来做生意的,他依然觉得不可思议,堂堂封疆大吏,会为了区区阿堵物如此低下身段?
看到李常杰的神情,章衡笑呵呵的摇头道:“李大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一个大官,竟然为了这铜臭而放低身段而觉得难以想象?”
李常杰点头道:“的确是没有办法想象。”
章衡大笑起来,笑声在小院中回荡,笑得李常杰面有不虞。
章衡笑道:“李大使可知这生意会有多大,这利润又有几何?我低下一个身段,又能够获利多少?”
李常杰有些不屑道:“无非是百万钱的生意罢了。”
章衡一笑:“百万钱……一千多贯……哈,李大使要么是从来不缺钱花,对钱没有什么概念,要么就是算数不好,不知道这集市究竟能够获益多少,这么跟你说吧,你说的百万钱,对于临安商行来说,也就是弹指间就赚到了,这临安商行的集市,若是在这里全面铺开,每年至少都是七八十万贯的利润,你信不信?”
李常杰吃了一惊:“这么多?不可能吧,邕州榷场每年交易额也不过几十万贯而已,你这集市每年利润便要达到七八十万贯,那交易额岂不是要几百万贯!我大瞿越哪里有这财力!”
章衡笑道:“你这就有些妄自菲薄了,交趾虽然不比大宋,但也有潜力的,这集市不仅卖商品给你们,也会从你们这里收购物资,如此互相促进,几年之后达到几百万交易额也是轻松的事情。”
李常杰闻言诧异道:“我大瞿越有什么东西是大宋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