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笑道:“说这个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草莽之中出身的,都是因为运气与努力走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曾经在最底层,现在到了帝国的高层,其中已经是云泥之别了,我来过,看过,便没有什么遗憾了,此次就算是被撸了下去,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们这些朝中大臣,张口便要将黑的说成白的,想要将坏的说成好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便不惜损害朝廷的利益,百姓的利益,也不惜向我们身上泼脏水,不惜毁掉大宋朝几十年来最杰出的武将,也不惜毁掉大宋朝未来的希望……”
章衡耸了耸肩:“……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拼刀子见红呗,看谁能够活下去。”
狄青有些不好意思道:“末将不过是一武将,哪里是您口中的大宋朝几十年来最杰出的武将,也不是大宋朝未来的希望……”
章衡诧异地看了一下狄青道:“武将说的是你,但大宋朝未来的希望说的是我。”
狄青:“……”
章衡大笑,率先进入汴京城。
章衡归京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只是这一次却是少有人来迎接,大约是有些人不惧怕流言的不在汴京城,而留在汴京城的人惧怕流言不来。
这些对于章衡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回到了汴京城,立即赶回家中,此去广西好些个月,也不知道他的小平安可还记得他否?
果然回到家中,小平安已经不记得父亲久矣,但看到英俊的男子,小平安依然愿意在章衡怀中呆了半刻钟,终究是父女情深,到了夜间,小平安就已经是张口便是爹爹】了。
久违的亲情治愈了章衡的长途劳累,妻子温软的胸脯温暖了在寒风中赶路的旅人的心。
第二天起来的章衡,便又是披上了铠甲准备战斗的战士。
朱红色官服穿戴整齐,大踏步出了门,坐上了马车,便赶早朝去了。
清晨的汴京没有太多的人,路上大多是赶早朝的官员,有匆匆赶路的车辆,看到章衡车上悬挂的章字,大多紧急避开,以表达敬重。
毕竟如今的章衡,已经是朝中那不足十位的宰执之一,即便是现在身陷各种流言之中,但谁又愿意当面得罪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宰执?
对这些事情章衡心知肚明,但却是闭着眼睛养神,今日是战斗的时日,早朝会有群臣群起而攻之,下了朝之后,恐怕还得应对赵祯的质询。
所以他得闭目养神,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这一切。
马车进入皇宫,在众臣下马处,章衡下马,引来侧目无数,有些人冷笑不语,有些人笑颜上脸,但却只是作揖表示打招呼,上前来叙旧的只是寥寥。
韩绛却是怡然不惧,抢了几步到章衡跟前:“居正兄,你终于回来了!昨日去了一趟陈留处理公务,没有去城门迎接你,你没有怪责我吧?”
章衡闻言而笑,韩绛何等人他自然是知道的,城门口迎接算什么,今日众目睽睽之下,韩绛敢上来与他说话已经是说明了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