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祖顺看了纸条,眼神一凝:“那人是谁?”
文云虹道:“那人叫佟伯鼎,是章衡的人。”
魏祖顺低头琢磨纸张上的数据,不断地捋着胡须,连连摇头道:“这个增长……难啊!”
文云虹道:“的确是高了些,可要是不高,估计也拿不下来,但章衡那边说了,等咱们拿下来,他会帮我们的。”舞
魏祖顺顿时精神一振:“真是这么说?”
文云虹点头道:“的确是如此。”
魏祖顺顿时信心来了,笑道:“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干了!”
审官院。
各路转运使齐聚,今日的诸位转运使看着一个个神情凝重,明明都是一方封疆大吏,但却有了当年参加科举时候的压力。
尤其是丁度宋庠,看着并不太轻松。舞
章衡看到诸人神情,笑了笑道:“诸公都来了,那咱们便开始吧。”
章衡示意胥吏将诸人填好的表格收上来,然后道:“报目标便不当众了,我去内室,一会请各位一个个进去吧。”
说着章衡便准备起身到内室去,丁度突然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不如就在这里吧?”
章衡迟疑了一下,宋庠跟着道:“本官赞同,章中丞,便当众宣报吧,以免有人采取什么不光明的手段。”
章衡闻言,刚刚抬起的屁股便又重新坐了下去,笑道:“我是没有什么问题,关键在于诸位,诸位若是觉得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十十八位转运使相互看了看,富弼率先道:“老夫认为没有问题。”
欧阳修也笑道:“好玩,我也觉得没问题,若是有同僚看上京东东路,只要有实力,拿走便是。”舞
包拯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
魏祖顺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也只好点头。
萧固……轮不到萧固说话,在这里,他其实就是个透明人。
其余转运使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章衡笑道:“好,那便开始吧,哪位先来?”
众人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河北西路转运使魏瓘看了看大家,然后苦笑道:“河北西路倒数第一,便又我这边开始吧。”舞
章衡点头。
魏瓘道:“河北西路去年因为旱灾损失惨重,官家念河北西路百姓不易,故蠲免河北西路今年之田税,所以田税这一块便不报了。
但盐铁茶税还是有的,但因为去年大量百姓南下,如今河北西路百姓十不存一,这盐铁茶税估计也是大跌,所以,今年河北西路会十分困难……”
魏瓘脸色有些难堪,“……今年河北西路大约只有三十万贯的税赋,不过,本官会在田地垦荒这一块上面努力,争取将去年撂荒的田地全部都重新开垦出来,不过新增是不可能的,河北西路已经算是开垦到了极致了,没有多余的田地可以开发了。
至于户口人数……”
魏瓘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河北西路会鼓励生育,然后争取留住现在原有的百姓,至于能够增加多少,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了。”
章衡也是唏嘘,河北西路今年的确是很艰难,这也是没有办法,北方连年大荒,已经是伤了元气了,而且也怪不得广南东路从河北东西路挖人,就去年的情况,若不是广南东路接收灾民,恐怕死的人就多了。舞
现在的河北东西路只能是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元气,不过也有好处,因为大量农户南下,现在河北东西路的田地也多,只要这几年老天卷顾,气候好一些,能够丰收几年,那么多出来的田地也能够养活不少的人。
章衡安慰道:“魏帅,今年是很艰难,但今年雨水应该没有问题,您回去之后鼓励春耕,只要今年能够丰收,便能够缓过一口气来,至于人口问题,其实也是好事情,河北东西路原本是人多地少,所以抗风险能力不足,一旦有灾年,便会饿死很多人,现在人少了,也就是地多了,这反而是一个颇好的机会。”
魏瓘闻言苦笑:“也只能这般想了,还是得谢谢章中丞,若不是去年你在广南东路施以援手,不然那么多的灾民,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若真是那样,我魏瓘是万死难赎啊!”
章衡摇摇头道:“言重了。”
章衡不多说这个,然后道:“祖帅,您来吧?”
祖无择是河北东路转运使,看着也是愁苦万分,河北东路受灾情况比河北西路还要严重,以至于这小老头苦得像是蔫了的苦瓜一般,听到章衡招呼,也是哭笑连连。
“河北东路的情况大约也是与河北西路相差仿佛,今年的赋税是别想了,盐铁茶税都难,也是只能鼓励春耕一条路了,人口亦是逃亡为多,若是往年,逃灾百姓还能够回来继续耕种,但现在都去了广南东路,想来也是在那边扎根了,唉,就只有这样了,有那位同僚想要跟老夫换一换,老夫千肯万肯!”舞
祖无择一副摆烂的模样,引得大家会心一笑。
跟你换?
你想的真是美啊!
现在大宋一十八路,最大的坑便是河北东西路了,经过了这几年的大灾,河北东西路的艰难是难以想象的,这个时候谁愿意去接那么大的烂摊子,是嫌自己命长么?
章衡笑道:“魏帅、祖帅,你们不想换个地方么?我看你们的表格上没有写?”
魏瓘摇头道:“现在正是河北西路百姓最难的时候,我怎么能够弃他们而去,我得陪他们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间。”
祖无择也道:“这烂摊子是在老夫任上出现的,虽说是天灾,但老夫也不能走!”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