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是一去便是一年半载,会不会死在深山里也不知道,我是对他失望了,等过年时候回来,我便让他成亲,给我生几个孙子,我好好培养孙子,他爱死哪里去死哪里去!”
哦,大号养废了,想要养小号了。
章衡对此倒是颇为理解,劝慰道:“常东家你也不用操心太多,常方兄看着也是个靠谱的,大约是趁着这几年你还干得动,便想着感谢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等过几年,他大约也会回归家庭的,到时候你便可以卸下重担了。
而且,喜欢写游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以后常方兄能够通过这游记留名千史也说不定呢,等千百年后,咱们这些看着在官场上商场上挥斥方遒的人早就骨头化成灰了,而常方兄却是能够将游记流传千年,您说是吧?”
常礼闻言倒是愣了愣,然后苦笑道:“三郎不愧是读书人,眼光便是深远,算了,您说得对,或许这对他来说也能够一生快乐无边,我也不管了,只要他给我生个孙子,以后随便他玩。”
章衡点头道:“常娘子进来联系得少,她是否已经出嫁了?”
听到章衡问起自己的女儿,常礼却是露出了笑容:“可惜我这闺女不是儿子,若常妲是儿子,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我这闺女做起生意来却是一般好手,现在樊楼的后勤工作都是她帮我分担的,诸多物料采购、人员管理、以及账房的事情都是她在做,可是给我减少了不少的负担。
若是没有她扛着,我这精力也是管不了的。”
章衡听了之后,心里有些异样,心想自己认识的几个女孩子,竟都是这么有能耐的。
自家的妻子曾幼薇,小小的年纪,现在帮着自己管理偌大的临安商行,竟是无须自己插手太多。
陆伊宁更是厉害,临安商行的拓展全是她一力挑着,这么几年来,已经形成了汴京-江淮-杭州-泉州四个生产中心,临安商行的产品,尤其是飞燕清洁用品,已经畅销整个大宋,还是大宋海商出口海外的拳头产品!
这个常妲也是不简单,樊楼虽说只是一个酒楼,但如此规模的樊楼每日的流水便是一个天文数字,要管理这么一个酒楼的采购与财务,还兼着人才管理,这已经是一个总经理所做的事情了,也是十分出色的女子。
想及至此,章衡笑道:“既然儿子靠不住,便将女儿培养起来好了,女子未必不如男嘛。”
章衡只是随口一说,但常礼却是脸色一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章衡也不想管别人的家事,便将这这寒暄告一段落了。
将部门的年宴给糊弄了过去,然后便是封衙休沐了。
不过进了官场,想要好好地过个年是不可能的了。
从休沐开始,章衡便又忙碌了起来,几个老师的年礼该准备的,座师贾昌朝、吴育,加曾公亮这个老师兼岳父的年礼都该准备好。
今年还不仅如此,章衡还得给范仲淹留在汴京的家属送一些礼,哦,还有欧阳修、富弼、韩琦等人的家属准备了一份年礼,他倒是不怕别人说嘴,反正就算是他不干这些事情,别人也是将其当做庆历朋党余孽的,就是有曾公亮等人护着,没有人敢动罢了。
章衡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送礼,等忙活了差不多了,除夕便也到了。
除夕一到,给他拜年的人也蜂拥而至了。
他在开封府的下属、三司度支司的下属同僚纷纷到来,虽说平日里大家不太对付,但在他的家中倒是还能维持面上的和谐。
其余的便是临安商行的各大掌柜、各大合作商虽然没有资格拜见他,但送礼还是必要的。
至于泉州海商那边倒是直接,直接给章衡送了一船的年货,还都是一些海外的奇珍异宝,章衡觉得不太适合,但泉州海商送了东西便走了,章衡只好让临安商行过来接手。
这个年,便是在处理这些事情,人情累人,但年味嘛,便是这些忙忙碌碌组成的,若是没有这些东西,那年味也就没有了。
好在曾幼薇是真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章衡送的礼品都是曾幼薇给准备的,收回来的礼也是曾幼薇处理的,章衡主要是拜访与接待,其他的事情全都是曾幼薇处理。
还有章家的事情,也是曾幼薇处理得多,章衎与章術两人明年便要参加礼部试,过年期间也是不敢懈怠,邹清照又怀了二胎,也没有办法处理太多的事情,于是曾幼薇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担了起来。
事情繁杂不堪,章衡还怕曾幼薇处理不过来,但曾幼薇却是举重若轻,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还有大量的时间照顾章衡的起居。
章衡感慨道:“有幼薇贤妻在,这个家才是家。”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幸福的人大多类似,便是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份过得去的工作,还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其实人是很容易满足的,但世事时常不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