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误会。”
朱允熥根本没有去理会,他们这三伙人今晚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直接按照自己的心意,给这件事情定性。
护卫在他身后的孙成等人,目光澹澹的扫向倭国、李氏朝鲜国的三名使臣。
李氏朝鲜国使臣李芳国目光滴熘熘的转动着,对于大明皇太孙的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反对的意见。
事实上,自己也确实是不告自行翻进了倭国人下榻的别院里。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招致对方这两伙人的围杀。
但是谁知道,自己不会是胡乱的指了指,还没为自己为什么好好的不待在李氏朝鲜国使团别院内,反倒是出现在了倭国使团别院中。
眼前的倭国人,就自己打了起来。
若不是对方打的太过凶狠,不小心一只木屐砸在了自己人的脸上,他们也不会参与到那场混乱之中。
李芳国眼神暧昧的看向身边的吉野寺麻、足利梅蝶两人。
吉野寺麻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忍住。
他这一次来大明,是带着无上重担前来的,是为了吉野家能够继续屹立在倭国南朝,为了能够重新夺回倭国大权一统的。
想到这里,吉野寺麻当即以不应是大明外臣所做的礼仪,在朱允熥面前五体投地,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如此行了大礼之后。
吉野寺麻才满目涨红,满脸羞愧的抬起头看向朱允熥。
啪啪啪。
吉野寺麻率先狠狠的抽了自己两记耳光。
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厮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地方的时候。
吉野寺麻已经是心悦诚服道:“皇太孙教训的是,不论倭国还是李氏朝鲜都乃是中原所出。我吉野家与足利家,那便是兄弟之家。今日之事,全是因为吉野家不懂事,坏了兄弟之情。”
“皇太孙谆谆教诲,吉野寺麻方才幡然醒悟,懊悔不已,竟然在今日闯下了这么大的误会。”
“臣死罪,恳请皇太孙以上国身份,惩处臣!”
臣!
你一个吉野家的使臣,竟然在明人皇太孙面前自称为臣!
足利梅蝶看着吉野寺麻这等谄媚的表现,心中一阵恶心鄙夷。
看着眼前这个倭人自报家门,朱允熥才分辨出这两人,到底分属倭国南北两朝哪一家。
朱允熥望着吉野寺麻那谄媚的行径,嘴角微微一扬:“吉野家的啊。不知后龟山天皇如今身子如何了?”
他竟然来天皇都知晓!
吉野寺麻原本只是想做一条能从大明舔到好处的舔狗,却不想对方竟然来如今南朝天皇是谁都知道。
一旁的足利梅蝶也是心头一震。
既然对方能知晓了南朝的天皇,那必然也知道北朝的天皇是何人。如此说来,倭国内部的情况,眼前这位明人皇太孙,想必也定然是清楚的。
吉野寺麻收敛住心中的意外,脸上堆满笑容,点头道:“皇太孙体恤倭国,外臣诚惶诚恐。”
朱允熥摆摆手摇摇头:“既然倭国乃是出自中原,本王乃大明皇太孙,自当要知晓尔等家中情况。”
随后,他又道:“今夜之事,想来便是与本王先前所说不错,是场误会……”
说着话,朱允熥看向一直没有表态的倭国北朝足利家的使臣。
这次倭国入朝,南朝自然是想要求得大明支持,至少也是想换取些好处,好延长那个大厦将倾的倭国南朝。
而北朝足利家,也定然是要阻止大明对南朝提供帮助,甚至他们还可能在后面的朝堂觐见上,将大明东南沿海倭患之事,给扣在南朝的头上,好让大明对倭国南朝生怒怪罪。
可是如今大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倭国那两座矿区收入囊中,又如何会坐视南朝覆灭。
没了南朝牵扯,一统倭国的北朝,绝对不可能让大明插手其中。
足利梅蝶不断的思考着,眼前这位明人皇太孙的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难道这便是中原的中庸之道吗?
不论今晚对错与否,都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
可是如今的明人还是太强了,大倭国在这刚刚重振中原山河的帝国面前,还显得太过弱小。
念头一闪而过,足利梅蝶低下了头:“如皇太孙所言,今晚不过是场误会而已。”
朱允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显得很是舒畅。
他抬抬手:“既然是场误会,那也不必再跪着了。”
三人起身。
李氏朝鲜国使臣李芳国瞧了一眼朱允熥,低声道:“不想今夜一场误会,却是搅扰了皇太孙,外臣等罪责难逃。”
朱允熥亦是摆摆手:“既然尔等两国乃是兄弟,又是一场误会,何曾还有罪责之说。”
回头大明朝还要借助李氏朝鲜国,要他们派出壮力去为大明开采矿石,对李氏朝鲜国这个生产力出卖地,朱允熥还是有些看重的。
在几人以为今晚这场矛盾就要结束的时候。
朱允熥却是再次看向足利梅蝶:“本王观足利家此行来大明,队伍甚是状况,反观吉野家却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然今夜尔等人手因误会都有负伤,大明是讲规矩的,似尔等私下斗殴所致,太医院前来问诊医治,药材本钱总是要收回的……”
说着话,朱允熥目光幽幽的盯着明显开口最少的足利梅蝶。
要钱!
李芳国和吉野寺麻若不是因为朱允熥在场,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大明朝富有四海,何曾会短缺了这等药材本钱。
足利梅蝶嘴角不住的抽抽着,最后还是无奈的拱手答应下来:“足利家自当尊皇太孙谕令,为吉野、李氏朝鲜两家兄弟的药材本钱承担下来。”
朱允熥这才满意点头:“如此,随后本王便让太医院那边将药材耗费的单据送给你。”
“谨遵皇太孙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