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抓着被褥的边角,压在自己的脖子下面,但两只香肩却是露在外面。
黑暗里,宋柳红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眨着。
她的脸上带着一份纠结和懊恼。
明明自己已经将事情都挑明了,明明自己长得也不丑,可那年轻的皇太孙对自己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兴趣?
而宋柳红更纠结的是。
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裹着被褥,从这东厢房钻进那正屋里面去?
在无锡家中的时候。
不论是父母还是其他那些登门与家里人联络的人,都希望自己能一步步的走进皇宫,躺在太子爷的枕边。
宋柳红很听话,家里将她送到了应天城里。
但她却有着别的想法。
为何就要是太子爷呢?
为何不能是更年轻的皇太孙呢?
听说太孙和太孙妃琴瑟和睦,更是育有儿女。
可自己更年轻啊!
谁又能知道,等将来那太孙妃的位子会是谁的,更将来的太子妃……乃至于那女子至尊的位子,又不会是自己的?
宋柳红不想等上几十年后,在那冰冷的后宫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孤枕难眠。
一直等到屋外的风雪声将一切都压倒之后。
宋柳红这才在纠结之中,沉沉的睡下。
……
三天。
只是三天的时间。
等到正月初五的时候。
应天城再一次响彻着鞭炮声。
这是开市的动静。
而在应天城里,这三天里百姓们却陷入到了狂热的八卦之中。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就传了出去。
当朝皇太孙当街强抢民女三人,藏在了西城那边的项目工地上。
因为工地外面一直都有京军和兵马司的官兵看守,所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三个人。
但事情却被传的有模有样。
大多数人都在说,这是皇太孙因为朝中受挫,所以原本好好一个有志少年,忽然一夜之间就变得志气全无,从此沉溺于女色之中。
更有一个人拍着胸膛的说,他有更加劲爆的消息。
这人声称,皇太孙之所以修建西城项目,就是要为自己打造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然后要在这座宫殿里,集合万民天下美女,供他日夜不歇的随意采用。
这人还说,朝廷之所以对此不闻不问,其实是因为这里面有着一桩天大的交易。
皇太孙让出监国的权力,换取了西城那座要装下万女的宫殿。
然后,就在所有人待在茶馆里热议的时候。
忽然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片嘈杂的动静。
茶楼上众人赶忙跑到外面的走廊下。
果真是见到他们熟悉的皇太孙殿下,正带着三名绝色女子游街。
……
“虞府尊啊!”
“青天大老爷啊!”
“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家小姐,怎么就在太孙殿下身边了?这这这……我家小姐那可是清白人家,就算太孙殿下看中了我家小姐,总该和我家主人说上一声,要去八字。
就算我家小姐没有名分,可总也要有个说法啊!”
应天知府衙门。
包括上一回无锡宋家的嬷嬷在内,一共三名嬷嬷,三名侍女,并着各家入京的管事,一同站在堂上,悲痛万分的希望虞大廉这位应天知府能够为他们三家做主。
虞大廉这时候已经被吵得头痛欲裂。
好在,上一次自己训斥过那宋家嬷嬷的事情,似乎被另外两家知晓。这一次三家的人都只管喊冤,却不敢再在这公堂之上喧嚣了。
可是。
虞大廉依旧是头疼不已。
这三天,应天城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个应天知府又岂能不知道。
天知道太孙是怎么了。
竟然将这三家的姑娘全都弄到了身边去。
就算你是将那三个姑娘都弄到身边去,那也就算了,大不了皇室和三家说一声,就说是将人家姑娘给纳进太孙府得了。
可偏偏。
太孙府和宫里什么话都没有放出来。
而皇太孙却是每天带着那三个姑娘走街串巷,恨不得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三家的姑娘是在他身边的。
自己能管这事?
别说皇太孙的身份和地位了,就算现在没了监国的权力,也不是他这个应天知府能够说上话的。
而且。
虞大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管这件事情。
甚至,他觉得如果朱允熥是将那三家的姑娘给弄进太孙府,别整日里抛头露面,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大明朝的皇太孙看上这三家的姑娘。
那是他们三家人的荣幸!
“这事,你们该找宗人府才对。那边管着宗室子弟,刚好宗人令就是秦王殿下,而秦王殿下正好如今就在京中。你们去找他,秦王殿下定能为你们三家和太孙府联系上。”
虞大廉打算彻底不管这件事情。
要不是因为人是在他应天府地界上,被弄到皇太孙身边的,他连这三家人都不乐意见的。
虞大廉坐在公堂上座,目光淡淡的扫向在场的三家人,心里不由的腹诽着。
这要是自家闺女能被太孙看上,自己头天知道消息,第二天就定然入宫请见陛下,将自家闺女给送进太孙府。
哪怕太孙现在已经有了太孙妃。
可争取一个侧妃,也会给他虞家带来丰厚的回报。
想不通这三家,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
宗人府。
公堂一旁的偏厅里,茶香四溢。
朱樉这位大明宗人府宗人令,难得千年一回的跑到宗人府打卡上班。
茶水从公道杯里注入主客杯中。
朱樉将茶杯送到朱允熥跟前,然后目光看向被挡在门外,隐约可见的那三道倩影上。
朱樉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朱允熥,摇头叹息道:“你说你,明明可以利利索索的办事,大不了就是一道旨意申斥那三家,将他们赶走便是,你却偏偏要折腾这么一出闹剧来。”
朱允熥喝了一口茶。
不得不说,老二叔杀人的本事在大明是顶顶厉害的。
可这煮茶的手艺……
狗都不乐意多喝一口!
白白浪费着顶好的大红袍!
朱允熥放下茶杯,冲着一旁的地上啐了一口茶沫子。
“二叔这可就是想错了。”
“侄儿这是啊,替父受过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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