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人定胜天还是天意难违?
这个问题苴王和嬴华讨论过,苴王的意思是如果上天有意让一个国家代代昏君,那么如何人定胜天?
天下就不让明君诞生在这个国家,就不让明君属于这个国家,天意如此,怎么办?
由此可见,灭亡是必然的。
而韩非反对天命论,主张天人合一。
他从卫鞅那里得出了一个结果,只要坚持法治,只需要做到君无为,法无为便可。
他总结了卫鞅、申不害、慎到三人对于法学的研究,只需要将法术势三者结合,便可逆天改命!
法是指健全法制;术是指的驾御群臣、掌握政权、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势的是君主的权势,要独掌军政大权,主要是察觉、防止犯上作乱,维护君主地位。
卫鞅重法,申不害重术,慎到重势,在韩非看来这些都无可厚非,他将三者全部融为一体,形成了自己的学说,而且他认为人定胜天。
韩非有轻微口吃,但却是文笔流畅,精于刑名法术之学。
一夜,他们三人交谈了一夜。
韩非联合张良,两人合力向杜预灌输了大量的思想。
武库所处的时间段是大势向着一统的方向,天下几乎趋于稳定,施行严刑酷法自然是行不通的。
杜预学的正是怀柔之政,缺少了些刚劲,这些都和韩非的律法大不同,这给了杜预新的思路。
“在下该出发了。”看着从窗户照射的光亮,杜预说道。
“有空再来。”韩非说道。
“我送先生一程。”张良起身说道。
“太客气了。”
“我且再送先生一信物。”韩非拿出一块玉珏递给杜预,“来韩国可凭此来见我。”
“多谢公子。”
“对了,因为篆刻过快,以及想要节省一些时间,非将予页两个字刻在了一起。”
“没问题。”杜预表示很感谢。
随后,杜预出了新郑,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是招揽人才,只是大海捞针一般的行为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还是针对性高一些好点。
他此行只有数十人相随,用来防备劫匪什么的完全足够,不过问题在于时间,他决定由他一人先行。
苴国,西城。
作为苴国与楚国的边界之城,西城的防备仅次賨方一级。
采用包砌石砖筑墙法,并以层磊错筑为规划,使得这座西城坚固无比,且苴军占据上游,水淹之计全然失效。
左右山势高险,每隔数十步处便设有烽火台,西城西南三百里的万源处也是如此,一旦外敌入侵,消息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能传到賨方。
早在定都之时,苴王就多次考量过选址,最终确定的位置是在万源和賨方中选择一处。
最后因为各方面的考量,选择了賨方。
“司马先生来西城做何?”西城守将严颜看着风尘仆仆的司马相如问道。
“请将军下令,即日起西城和巴东禁止通行!”司马相如的表情看上去很急切。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的,他路上出了一些意外,不过还好他技高亿筹,活了下来。
“有人散播谣言,欲要乱我国之政。”司马相如继续说着,咳出了一口鲜血来。
“先生且先休息,我这就下令封锁。”严颜见状让人照顾好司马相如,自己去安排相关事宜。
西城和巴东是苴国与楚国的两个交接城,只有这两个。
而如今司马相如亲自从五百里外的賨方赶来,可见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不一般,说不定还要爆发一场大战。
严颜心中思索着,他十分地厌战,战争会摧毁一切,战争会带来灾难,但他也清楚,战争是否发动不是他能决定的。
他能做的就是减少战争所带来的伤亡,这是每一位将领都应该做的事情,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存实力。
命令下达,封锁的消息被快速传播。
万源城内,得到封锁消息后,失踪已久的充侯和已经被斩的文伯职两人有些惊恐,只不过充侯的眼中似是闪烁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光亮。
文伯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看着失去一只胳膊的充侯,他不由问道:“充侯,你后悔吗?”
充侯苦笑一声,“文大家是指我这胳膊吗?”
“都有吧!”听着充侯的自称,文伯职心中有了数。
“我并不后悔谋反,也不后悔失去胳膊。”充侯说出了让文伯职有些意外的话,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毕竟我谋反毕竟我起兵的时候苴侯苴王可是处于弱势。”充侯停顿了两次,换了两个词,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些说到底还处于可以选择的范畴之内,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会是充侯呢?”
文伯职点了点头,“苴王还得感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主动起兵,他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铲除你们呢!”
“现在苴国虽然封锁了通往楚国的路,不过我们可以走秦国那边。”文伯职继续说道,“秦苴现在还是联盟,那么是不会主动封锁那里的。”
突然一阵喧嚣,两人所处的这个小破院子闯入了一队又一队的士兵。
“不好!我们从暗道逃出去。”听见声音的文伯职慌忙起身,而充侯就好像是吓傻了一样呆坐在原地。
文伯职指的拉起他,结果拉起的是那失去胳膊的那衣袖,他连忙去拽另一支胳膊,一柄小刀却突然出现在充侯的手中,直直地刺入他的身躯之中。
鲜血迸出,一些落在了充侯身上,剩下血从伤口处侵染了文伯职的衣服。
“你你这是”文伯职有些无法理解,这充侯是在做什么?
充侯看向文伯职的目光就像看死人一般,他连捅数刀,看着文伯职不解的目光,他的脸上勾起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我和苴王他呀!可是总角之交哦!”
“难道文大人没有听过广都七君子吗?”
“可不要觉得以前的七君子是年轻人,现在已经是老年人了哦!”
“原原来”文伯职说不出话了。
“为什么会是我呢?为什么不能换一个人呢!”充侯看着死去的文伯职,“看来不止骗过了他国,就连国内都有人被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