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确认文伯职是否活着,只需要跟着杨雄就行了。
杜甫想着立刻招来人问杨雄去什么地方了。
得到的答复是,杨雄去子云亭了。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亭子?”杜甫对于这个亭子闻所未闻。
“据说是文伯职因为四儿子文云之死所建,就在城西。”下人说道。
“这样么?”杜甫点了点头,如果他记得不错文伯职也是在城西下葬的。
城西,丛林深处。
杨雄跪坐在一处亭子中,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琴。
轻闭双眼,手指滑过琴弦,春风透过丛林早已失去原本的威力,树叶沙沙作响,此处仿佛与天地隔绝,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音。
春风并不温润,真正的春风从来都是微凉的,而那一抹微凉才是最为刺骨的,就像刺客总是在目标最松懈的时候才出生。
那手指开始拨动琴弦,琴声也随之响起。
含蓄是琴声的优点,不过蓄是兼收并蓄的蓄。
琴声能包融所有声音,故而能够融入所有的声音之中,这便就是含蓄。
换而言,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琴声随着四周风声变化,直到一个人的到来,这琴声戛然而止。
杨雄看去,是杜甫他来了。
“杜大人怎么有闲情来这了啊!”
这些人相互来都称呼同一个后缀,都在互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不例外。
杜甫走近问道:“文伯职还活着吗?”
“怎么这么问?”杨雄有些错愕,然后又反应过来,他说道,“难道我不能和一个死人谈谈吗?”
杜甫属实是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他保护平静地问道:“我可以看着吗?”
“无所谓。”杨雄有些冷漠地说道。
几人的关系全靠着工作维系,属于谁也不服谁的状态,而且提拔其他人就是为了阻止一言堂的出现吗?
琴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并没有一开始那么自然了。
或许是因为杜甫在的原因,杨雄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待琴音结束后,杜甫问道:“杨兄对推进新法的事情不看好?”
杨雄点了点,“很难说,无论是兴学还是变法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还有很多人想研究律法的空子来牟取利益呢!”
“杜你有什么想和文伯职说的呢?我可以替你传告他。”杨雄说道。
“他不是死了吗?”
“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他只是比我们先走一步而已。”杨雄说道,“有生者必有死,早晚都要踏入那一步。”
杜甫感觉杨雄有些悲观,他想说些什么,只是说不出来,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些天,他们几个人几乎都快到极限了。
可以说都带着一些厌世的感觉,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你在想什么呢?”杨雄抱起琴问道。
“要不一起去一趟万源山吧!他们也没有走多远,叫回来一起去看看吧!”杜甫说道。
“无所谓。”杨雄持中立态度。
“那我一人去便是。”
“我与你同去。”
郯邑,吴军处。
韩信站在建好的拜将坛上,等候着军队的到齐。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最后一个到的才对,这样才能衬托出他的身份。
不过他能预料到这些士兵会给他一个下马威,毕竟他也知道孙武是靠杀了两个妃子立的威,不过他可不能用相同的手段。
坛下稀稀疏疏地开始聚集起士兵,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
吴军多新兵,军纪松散;吴国多贫瘠,军备废弛。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雨,韩信不由想起那燕国的黄金台,燕昭王拜乐毅为上将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呢?
燕国的士兵会是什么呢?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韩信依旧站立在高坛之上,他微微仰头,这雨水将他与下面士兵的距离拉远,让他显示得更加威武,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下面该说话的还是在说话,没来的还是没有来。
不过军中的几位将军还是很给面子的站在了队伍的前面,即便天空中下着雨。
只是他们并不有约束士兵,因为那是交给韩信的事情。
“天洗兵,是个好兆头呢!”吴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韩信的身后,他手持钺,那代表将军着的权柄。
韩信转过身来,此刻吴王在北面南,韩信在南面北,这叫北向称臣。
“”韩信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吴王先是拿钺的头部,把柄递给韩信,“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
然后吴王又手拿钺的柄,把刀刃递给韩信,“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
“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勿以三军之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之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吴王依照各国拜上将军的礼节说道。
接下来韩信说道:“臣闻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斧钺之威,臣不敢生还,愿君亦垂一言之命于臣。”
“君不许臣,臣不敢将。”韩信也是依旧按照礼节般地说着。
“授君以全权,寡人不涉之。”
吴王说完后,韩信接过钺,这就代表着拜将仪式的结束。
对于吴王而言,这拜将仪式是结束了,不过对于韩信而言,他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但没有什么是比一场胜利更能树立他威信的了。
他身后北边的莒父,就是他成名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