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乳猪道：“可以说他是人；也可以说，他是披着人皮的厉鬼。”

听到他的话，陆潜不禁微微一怔，伸向乳猪的筷子停下，道：“拜月教的人？”

烤乳猪道：“拜月教虽然势大，但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攻击我们佛门重地。”

陆潜闻言，暗暗点了点头。

传闻佛门向来十分团结，拜月教如果大举进攻甚至灭掉了光华寺，这无疑是要招引“二佛”的怒火。

更何况，拜月教从来只在暗中发展；即便是传教收徒，也只是从普通百姓中发展，极少会将触角伸到各大门派来。

然而，光华寺这名长老口中“披着人皮的厉鬼”，明显是指修鬼道者，难道除了拜月教外，还有其他修鬼道的？

这倒也不无可能。

烤乳猪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是那自称‘郭铲’的恶魔。

这个郭铲，名声并不显赫，但实力超群，尤其擅长驭鬼之术，手下豢养了几个很厉害的阴鬼，还有大批的方相鬼……”

对这名光华寺长老的遭遇，陆潜起先并不很在意，更无意去帮他拯救什么佛门。

对大离国，对这个几近腐朽、形如枯槁的世界，陆潜既无拯救之力，也无拯救之心，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去多管旁人的闲事。

然而，当“方相鬼”三个字出口，立刻引起了陆潜的注意。

陆潜一挥手中的筷子，将满桌伸向烤乳猪的筷子拨开，然后才问道：“不知长老怎生称呼？”

烤乳猪道：“贫僧智仁。未敢请教，尊驾名讳？”

这智仁和尚的灵魂被锁在烤乳猪体内，显然也无法外视，更看不到陆潜的模样。他张嘴就来求人，明显是病急乱投医。

只是没想到，听陆潜的语气，竟然有门。

以至于智仁和尚说话的声音都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起来。

然而，乐极生悲，烤乳猪的舌头本就被烤得又脆又软，他这一颤，吧嗒一声，舌头直接掉了下来。

这时，陆潜说道：“我姓陆。”

说完，陆潜话锋一转，又道：“然而，如今你连你们光华寺还有没有人活着都不清楚，你让我去救什么，去救尸体吗？”

烤乳猪张了张嘴，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陆潜见状，不由得一怔。

好家伙，这智仁和尚竟然是通过烤乳猪的舌头才能发出的声音？

真难为他，被灵魂被封印在猪体内，还要去学习猪的身体构造，也不知道他在猪肚子里，被驾到火上烤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陆潜的精神力透入乳猪体内，已经察觉到那层封印的所在。

不过，凭他的精神力，要破开这道封印并不太难，但想要不伤及封印里面、智仁长老的灵魂，却是不易。

陆潜见状，直接将他的纸新娘们都取了出来。

霎时间，莺莺燕燕，充斥满堂。

店掌柜送来的两名青衣小丫头，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

陆潜伸手一指那两个小姑娘，先吩咐道：“有鬼附到她们身上了，去把它们揪出来。”

听到陆潜这句话，两名青衣小丫头，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稚嫩之色，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只是，也不知道她们是小觑陆潜的能力，还是完全没有临敌经验，一时间竟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舒婉莹和骆润宝距离她们最近，两人听见陆潜的话，身形立刻一闪，化作两道流光，就钻进了两个青衣小丫头口中。

下一瞬，两人身体一震，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呆滞起来，一双眼睛里也失去了神采。

她们的身体，向后倒去，似乎陷入了昏厥之中。

在她们身体倾倒的同时，有两道鬼影，分别从两人的背后钻了出来。

四道鬼影，其中两道自然是舒婉莹和骆润宝。

而另外两个黑色的鬼影，被她们分别抓在手中，满脸凶恶的兀自挣扎着。

看得出来，这两只阴鬼，尚未开灵。

未开灵的鬼，连话都不会说，自然什么都问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陆潜也没有觉得意外。开灵的鬼，原本也是很少会附身到活人身上的。

陆潜抬眼望去，见这两只阴鬼都是纤瘦的人形，被舒婉莹和骆润宝攥在手心里，身体不断扭曲，一副想要挣脱的样子。

通过精神力感应，陆潜发现，这两只阴鬼，跟普通的阴鬼，有所不同。它们的身上，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束缚和牵引着它们。

它们被无形的细线牵引着，如同提线木偶。

这就是“驭鬼术”么？

陆潜扭头看向白泽，问道：“这是方相鬼么？”

白泽道：“是的。你可以用精神感应一下，它们身上是有一种共有特征的。”

阴鬼的外形变化多端，凭外表是区分不出来它们的分别的。

不过，作为一种以精神体为主的存在，它们的身上，自然是充满精神力特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