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你不是地球人吧？”

都不用别人吩咐，“黑寡妇”娜塔莎立即靠近小修女，化身暖心甜笑的知心大姐姐，语气温柔，轻声交谈。

被格蕾丝安排为复联向导的女孩，十四五岁的年纪，看起来和阿美莉卡差不多大小，也就是高中一年级、高中二年级的区别。

表面上看，她几乎是个白人女孩，长得也算甜美，只眼帘下方有一条黑色纹路，像是天生的。

而且气质上也有一种在地球人难以见到的“彪蛮”。

她长得甜美，年纪也不大，身上穿着白色修女服，却给人一种她来自原始部落的感觉，身上散发一种天然的野性。

“我不是地球人。”小爱扫了眼复联英雄，“我早听说过地球，却是第一次来到地球。”

“是格蕾丝尊者跟你说的？”娜塔莎问道。

小爱皱了皱鼻子，道：“你们不是要参观神性号吗？”

“我们正在参观。”托尼道。

其实也没啥好参观的。

神性号就一尊巨神像，一个环。巨神像宏伟壮观，抬头就能看到，环带内的建筑只能在外面观看，进不去内部......即便能进去，也只是牧师做祷告的公开场所，连着观看了几栋建筑，他们便兴致寥寥。

“能跟我们说一说这艘神性号不？”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阿美莉卡很是欢喜。

“格蕾丝老师告诉我，‘神性号’原本是一位强大创世之神所拥有的全能宇宙母舰的名字。

我主不仅赐予我们至高无上的神圣伟力，还赐予我们智慧与科技。

祂希望我们也能打造一艘能在全能宇宙航行的‘创世神母舰’，就将‘神性号’这個名字赐予我们，以做鼓励。”

说到“我主”时，小爱和尊者康一样，满脸恭敬，眼神里全是虔诚和依恋，连音调都提高了两度。

“全能宇宙母舰......多元宇宙之外的全能宇宙，你们了解吗？宇宙之外还能有什么？”娜塔莎好奇道。

“嗯，我们的多元宇宙如同一栋房子，修建房子的地基被称作‘太虚’，太虚什么都没有，没有物质、能量、时空，连法则也无。

全能宇宙比太虚更加虚无，别说凡人，强大如神灵，落入全能宇宙也会顷刻间光化消失。”小爱道。

娜塔莎又仔细询问了“光化消失”的概念，最后感慨道：“小爱，你懂的真多。”

“不是我懂的多，是我主智慧无穷。”小爱到底是年纪小，被一群复联英雄用惊疑、震撼的眼神围着，小脸蛋上难免露出得意的微笑。

阿美莉卡心中一动，道：“你称呼格蕾丝尊者为老师，伱是她徒弟，还是小修女都这么称呼她？”

小爱沉吟道：“在我们教会内部，职位上虽有等级，却不存在阶级。大家都可以称呼格蕾丝尊者老师，或者‘妈妈’（嬷嬷）。

不过，我的确和别人不一样，我是格蕾丝老师的侍从，也是她的学徒。

像是全能宇宙方面的知识。

很多尊者大人也不晓得，是格蕾丝老师单独教授我的。

倒不是要瞒着尊者大人，是现阶段没必要了解接触不到的事务。

若是机密，我也不会对你们说了。

只不过未来我会接管格蕾丝老师的部分仪式主持工作，需要了解相关知识。”

“什么工作竟需要了解全能宇宙的知识？”娜塔莎好奇道。

小爱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会定期向主献祭我们搜集到的知识、科技、魔法奇物、能量晶体等祭品。

不同的人主持献祭仪式，能量与信息的传输效率不同，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武神王竟然在掠夺我们宇宙的智慧和力量！”托尼惊怒叫道。

若非这会儿人在神性号上，他又要大叫“果然是邪神”。

“‘掠夺’这个词很不好，是我们在用祭品取悦主。”小爱板着脸严肃道。

美队轻轻碰了碰托尼后背，示意他不要和一个小姑娘争论。

托尼道：“为什么智慧和力量能取悦到武神王？还不是祂需要我们宇宙的知识和力量，小爱，你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吗？武神王并非全知全能。”

美队面色微变，正要大声呵斥托尼，小爱却很平静地说：“我主当然不是全知全能，我们献祭给祂的智慧和力量会让祂更加睿智和强大。”

这下轮到众复联英雄惊诧了。

往日无论什么教派，教徒对神灵的力量都极尽鼓吹，“全知全能”基本上成为标配。

为何这个小修女能坦然承认自家“主”并非全能全知，甚至还需要凡人信徒的帮助来提升自己？

“你们不了解主，所以才一脸惊诧莫名的表情。如果你们认真读过《武神王圣经》，就不会有任何疑惑。”小爱道。

“我看过《武神王圣经》。”惊奇女士道：“《圣经》上说武神王并非天生神圣，最开始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女孩——”

“你的《武神王圣经》算是白看了。”小爱不客气地将她的话打断，“我主乃生而知之者，她降临在凡间，以凡人女孩的样子存在，可她的灵是非凡且超脱的存在。

就像基督耶稣，难道他出生在凡间，以凡人的姿态成长，他就是凡人？”

“好吧，我看书不认真。”惊奇女士没和她争辩，“武神王名叫‘哈莉奎茵’，和我们一样，最初只是个普通宇宙人。

她得到上帝的赐福，短短十几年时间便超凡入圣......唉，若要了解详情，你们自己去看《武神王圣经》。

里面有祂的成长故事，内容非常夸张，小说都不敢那样写，电影那样拍一定被观众骂‘导演脑残，剧情不合理’。

总之，武神王哈莉奎茵直接在《圣经》中坦言，祂并非上帝那样全知全能的存在。”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对《武神王圣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托尼摸了摸下巴，又对小爱道：“我很奇怪，既然你们都知道武神王并非全知全能，为何信仰还这么虔诚？很多神灵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god'呢！”

小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原本并不信仰主，在我家乡就有你口中的‘god’。

我和我的族人称呼祂为‘拉普’。

我父亲对拉普的信仰尤其虔诚。

哪怕遭遇星球级灾荒，整个文明凋敝衰亡，最终只剩我和父亲两个人，我们都快要饿死、渴死了，他依旧坚信拉普会拯救我们。

当时因为我们星球死亡太多人，怨恨与诅咒的气息吸引到附近星系教会尊者的注意......就是凯尔尊者。

他灵魂出窍，以星体投影的方式遨游星河，发现我们星球的情况，赶紧带着一批物资过来救援灾民......灾民只剩我和父亲。

濒死的我被凯尔尊者救活，可我父亲依旧对拉普不离不弃。

他不肯跟随凯尔尊者离开，甚至不让凯尔尊者带走我。

最终我父亲终于见到神迹，拉普回来了。

祂之前追杀‘黑死剑’的主人去了——”

索尔失声惊呼，“你确定是‘黑死剑’？”

小爱盯着他看了一眼，眼睛有圣力金光在闪烁，“原来你也是一位‘神灵’。”

“我乃阿斯加德的雷神索尔，拉普......我好像有点印象。”索尔挺起胸膛，特意激活雷霆之力，丝丝电弧在斧子上跳跃，“你肯定听说过‘奥丁桑’（odinson，奥丁之子，也是索尔和洛基的姓氏）的大名，对吧？”

“没有，之前我连我主武神王都没听说过。”小爱道。

“唉，你们星球太偏僻了。”索尔挺直的腰杆子松弛下来。

“黑死剑是什么剑？我好像也听说过，或者在哪本古籍中见过......”奇异博士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老王。

老王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索尔道：“黑死剑为弑神之剑，寻找憎恨神灵之人为主人，专门杀戮神灵并吸收神灵的力量。

‘神界’曾颁布命令，凡是遇到黑死剑的主人，所有神灵都有义务将其铲除。”

“神界？在哪？”托尼奇道。

索尔沉吟道：“你们已经见识过‘北欧神话’了，我和我父亲都是神话中的主角。

地球上除了北欧神话，还有希腊神话、凯尔特神话、埃及神话、印度神话、天朝的天宫传说......它们全部真实存在。

以宙斯为首的神王联合起来，用神力创造了一片独立于宇宙之外的神域，被众神成为‘神界’。

我父亲拒绝了宙斯的邀请，并没将阿斯加德搬去神界。”

“灭霸打响指消灭一半宇宙人时，诸神有没有受到影响？”托尼问道。

索尔迟疑道：“我不太确定......虽然彩虹桥就能抵达神界，可我很多年没去过那儿了。

如果你指望诸神帮忙解决宇宙危机的话，别想了，神界诸神都是不敢面对现实宇宙之挑战的胆小鬼。

祂们创造神界的目的就是避灾。”

托尼道：“不说已过去的无限手套危机，只说即将到来的宇宙碰撞。宇宙都撞毁了，神界肯定要完蛋，祂们依旧无动于衷？”

索尔朝小爱抬了抬下巴，“追杀黑死剑主人的是拉普，而非诸神。

你知道黑死剑的终极目标吗？

杀入神界，屠尽诸神。

连关乎自己性命的黑死剑危机，那群家伙都不理不睬，宇宙碰撞关祂们什么事？”

“小爱，你继续说。”托尼想伸手摸小修女脑袋，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拉普回来了，绿洲也回来了，我父亲带着殷勤的期待找到祂，告诉祂文明消亡、族群死绝的事，拉普只是大笑。

祂嘲笑我父亲，说信徒就该为神灵受苦直到死亡。

祂不在乎我们族群的消亡，我们死绝了，会有更多信徒追随祂。

我父亲渴望永恒的恩典，拉普继续大笑，说压根没有永恒的恩典，还骂我父亲是‘狗东西’。”

小爱抬头看向托尼，“这就是你口中‘自称全知全能的god’。

教会有很多人都来自有神灵信仰的文明，为何大家现在都坚定信仰主？”

托尼想了想，道：“说一说你父亲和拉普的后续故事。”

小爱道：“我父亲绝望了，愤怒了，他骂拉普，拉普要捏死他......拉普刚杀死了黑死剑上一任主人，黑死剑成为祂的战利品，被祂带在身边。

黑死剑感应到我父亲心中对神灵的憎恨，立即选他为新的主人。

拉普一时不察，被我父亲反杀。”

“啊，你父亲现在呢？他该不会被武神王拍死了吧？”托尼惊呼道。

小爱表情奇怪，“黑死剑对任何神灵都有很强的克制效果，却完全破不了凯尔尊者的‘圣姑下凡’。

可能也与我父亲刚得到黑死剑、入魔不深有关。

凯尔尊者夺下黑死剑并将之封印，我父亲渐渐恢复理智。

他告诉我父亲，拉普号称‘光明之神’，若按照武神王教的标准其实是邪神。

拉普夺取了整颗星球的本源力量，就像上古时代的地球......唔，应该是我主哈莉奎茵所在的上古地球。

旧神统治地球，不仅压榨地球人类，还夺取地球基础法则权能......简单来说，就是神灵代替了风、雨、太阳、海洋、河流、森林等自然宇宙法则。”

她抬手指着雷神索尔，“就像他，他是雷霆之神，雷霆即是他。

拉普比地球旧神更加贪婪，祂是我们星球的一切，是阳光、是雨水、也是森林和草原。

当祂抽走所有本源力量，离开星球追杀黑死剑之主时，我们星球失去了和谐的自然秩序，四季紊乱、旱涝不均，人类文明因此灭绝。

凯尔尊者在我们星球举行盛大的神降仪式，神圣我主重新平衡了我们星球的自然力量，我们终于摆脱‘神’的奴役，获得真正的自由。

可惜尊者来得太晚了，整个星球也只剩我和父亲两个。”

惊奇女士惊疑道：“《武神王圣经》中也记录了武神王带领人族英雄驱逐神魔的故事。”

小爱道：“那是发生在我主多元宇宙的故事，也是主被称为‘武神王’的原因。

凡人之躯如何对抗诸神？

我主为人类创造了‘武道’，人类通过武道修炼成为武神，千千万万人类武神前仆后继，终于将神族击败，神魔只能逃离地球，在更高维度建立‘天境’。

嗯，天境类似神界，是诸神的——呀！”

小爱正说着话，忽然从边上传来一股巨力，落在她肩膀上，将她踉跄推开。

“小心，怪物又来了！”这时奇异博士的惊呼才传入众人耳中。

“嗡~~~”其他英雄还在茫然，阿美莉卡周身的空气如同沸水般翻滚，空间朦胧扭曲。

一头长着澡盆大眼珠子的触手怪嘶吼、挣扎着向阿美莉卡扑过去，却像是身子陷入透明的胶水中，行动被严重迟滞。

是斯特兰奇，他反应速度极快，已经掐诀用镜像空间魔法挡在怪物前进的路上。

可他只能阻挡一时，随着怪物身上爆发红紫色的黑暗魔力，透明的空间屏障如马路边的护栏，被狂暴的汽车一下子撞烂。

“哈莉路亚，圣炎术！”

依旧是斯特兰奇。

他已保护阿美莉卡好几天，早熟悉怪物的力量，知道自己无法将其彻底束缚，只稍微滞缓它的行动，立即施展刚学会的圣炎术。

一坨脸盆大的洁白火焰从天而降，下一刻便要兜头落在触手怪的大眼珠子上。

“摄！”一声低喝从远方传来，即将落下的圣炎闪烁几下，突然爆散成一朵烟花。

斯特兰奇闷哼一声，遭受了不小的魔力反噬。

“康，你做什么？”他愤怒回头，对着打散圣炎术的尊者康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