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救赎？天天诵读《圣经》，向上帝祈祷，践行上帝之道？」小扎又问。

耶比叹道：「若这么简单就能得到救赎，地狱亡灵的数量也不会亿万年来只增不减了。

地狱亡灵和人类不一样。

人类以清白之身降临人间，只要不做坏事就能上天堂，只要做几件符合上帝教义的事，就有可能被接纳为圣灵。

地狱亡灵皆为有罪之身，它们已经死亡，罪孽已成。

它们无法像人类一样，在幡然悔悟后通过行善积德感悟上帝之道，最终获得救赎。

亡灵之救赎，对思想境界的要求更高。

并不是越虔诚、越信仰上帝，思想境界就更高。

假如心灵与思想的境界用数值标记，上帝定下一个标准——60分算及格，足以去底层天堂，70分足以成为圣灵。

当然，上帝提供试卷，考题内容肯定偏向上帝教义。

如果一位基督徒的绝对心灵境界值为55分，因为他够虔诚，对上帝出的考题更擅长，或许能考出65分。

地狱亡灵自我救赎，需要的分数高达90！

上帝教义顶多为80分以下的‘考生"增加10分。

要自我救赎，更多还是依靠自身的‘绝对心灵境界"。」

艾薇惊讶道：「如此说来，你的《耶比圣经》对我们活人也有效，能帮我们极大提升心灵境界？」

「事实上任何宗教经典——我是说真正的、非传教目的的哲学经典，都能增长人的智慧和心境。」

耶比看了哈莉一眼，「过去哈莉主人不是经常意识进入地狱第一层的贤者大厅，与古往今来的思想家聊天吗？

最后还带走了阿基米德，将他打造成了活体雷达。」

说到这儿耶比心中一动，道：「约翰·康斯坦丁，你若不愿做我的弟子，可以学习阿基米德，利用禁忌力量强行将灵魂绑定在某件物品上。

比如，用你的细胞克隆一具身体，又比如——」

耶比看着电视屏幕中英姿飒爽的神奇女侠，「将灵魂绑定在尖端猎食者身上。

哈莉主人现在就是最强大天使，找她借一个羽毛，用地狱之火点燃。

纯洁被罪孽焚烧产生的

禁忌力量，能让你的灵魂黏合在任何物体上。」

渣康连连摇头，「那不是真正的复活，而且黏上了就一辈子也无法分开。」

「可以分开，沾染耶稣哥鲜血的朗基鲁斯之枪，哈莉主人捅穿我腰子的‘斩腰剑"，都可以斩断禁忌之力的粘结之力。」耶比道。

「没有副作用？」渣康怀疑道。

耶比沉吟道：「副作用肯定有，还非常巨大，但一切奇迹皆有代价，你不可能什么也不付出就得到一切。」

「地狱火焚烧天使翅膀的禁忌之力，有点像帕佩图阿的联结之力呢，都能联结万物。」艾薇表情奇怪道。

「不像。」耶比摇头道：「禁忌之力只是‘万能胶"，联结之力的效果是‘统御"。」

「约翰，你还是跟着耶比做个大弟子吧。」扎坦娜劝道：「这既是在救赎你自己，也是在修行。

等你获得救赎，你的心灵将提升到一个非凡的境界。

你甚至能成为真正的圣人。

这是你自己的心灵境界，与上帝、与信仰关系不大。

即便你没能救赎自己，你至少能收获平静和安逸。」

「我不想当‘和尚"。」渣康道。

扎坦娜轻轻叹息一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哈莉。

哈莉道：「我建议你跟随耶比学习亡灵救赎之道，不仅是为了你自己。

你刚才不还哀求我救赎本杰明、安玛丽、盖瑞、尼克他们吗？」

「没有尼克，让他永远烂在痛苦深渊里吧！」渣康咬牙道。

「我救不了他们，就像我救不了你，但你可以！

《耶比圣经》不是为特殊人物开的后门。

它代表一种普世真理，对每个地狱亡灵都有效。

你若成为‘圣约翰"，你可以亲自赦免他们的罪孽，送他们去天堂。

或者，你成为他们的导师，就像耶比引导你走上救赎之道，你也可以引导他们获得真正的救赎。

这才是真正的救赎啊！」

渣康表情纠结，陷入沉默。

哈莉道：「不急，你可以慢慢熬......喔，我是说你可以慢慢思考，反正耶比一直都在这儿。」

「我一直都在，成为我弟子的名额也一直为你留着，但我不会一直不收弟子。

亡灵救赎之道必须经历实践的考验，‘首徒"之位不能一直空着。」耶比道。

「你看中了谁？」哈莉好奇道。

耶比想了想，道：「我觉得小丑很有慧根。」

「小丑？哪个小丑？」哈莉甚至愣了一下，才道：「‘二代小丑""笑疤还没死，是初代小丑杰罗姆吗？」

「初代小丑」杰罗姆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他的事迹也寥寥无几。

刚出道便遇到「哥谭教父」哈莉，初战告负，被关入阿卡姆疯人院，沦为哈莉和艾薇魔法实验的小白鼠。

还因为长相英俊备受狱友喜欢，经历太过坎坷，疯了，装疯。

即便装疯熬到百特曼出道，他依旧没活下来，受不了折磨，自杀而亡。

以他的罪孽，还是自杀，死后灵魂堕入地狱理所当然。

「唉，就是他，当年小丑自杀，也与我有点关系。」耶比叹息道。

从武神王纪元开始，哈莉很喜欢拿神灵当做实验小白鼠，境界越高越好。

但在她发迹之前，遇到需要活人参与的危险实验，她下意识想到阿卡姆疯人院的「英杰」们。

尤其是小丑杰罗姆。

为了控制布莱尼亚克飞船的超级主脑，瘫痪布莱尼亚克的数据化思想，哈莉将阿卡姆英杰们的灵魂转化为数据化的「灵魂病毒」。

为了研究魔力浸染的效果，她有用魔力、耶比的圣子圣力浸染英杰们的灵魂。

小丑就因为承受不了圣子之力浸染的副作用——神圣之力的虔诚善良与他原本的混乱堕落思想严重冲突，主动结束了自己悲凉的一生。

「当年杰罗姆好像已经完成了圣子之力的浸染，现在他咋样了？」哈莉好奇道。

被地狱魔力浸染，黑魔法师会逐渐失去人性，变得邪恶。

若被耶比圣力浸染，再用上帝大棒敲打脑袋，能不能完成救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是哈莉当年的想法，实验未完成杰罗姆便精神崩溃，把自己给嘎了。

「因为是自杀，他成为自杀者森林里的活人树。后来我对他讲经十年，他渐渐生出灵性，还有了开悟的迹象。」耶比道。

「讲了十年......你是拿他做实验，还是想帮他？」哈莉好奇道。

「刚开始是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后来我想到你当年说的——连小丑这种人都能强制浸染成好人，天下将不再有坏人。

我不认可你用圣力浸染身体灵魂、大棒扭曲思想意志，双管齐下、灵肉合一的‘奎氏救赎之法"。

那不是救赎，是罪孽本身。

但我认同‘能救小丑之法，必定能救天下所有人"。

若我将他收为弟子，帮他完成救赎，成为‘圣杰罗姆"的他能拯救地狱苍生！」

说到最后，耶比的狗眼中满是激动和期待。

哈莉转向渣康，「你想好了，现在拜耶比为师，你还能做个大师兄。

若犹豫下去，你未来要喊小丑大师兄，逼格要低到泥地里。」

「做大师兄就有逼格了？」渣康反问道。

——耶比只是你家的一条狗！

他没说出来，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显露出来。

哈莉不再劝说，只对耶比道：「你可以收杰罗姆，但万万不能让他做大师兄。

耶稣的大弟子圣彼得，在圣音城拥有非常高的地位，几乎称得上‘第一圣灵"，连大君也十分敬重他。

你的大弟子若能功德圆满，未来成就不低于圣彼得。

这种好处一定要留给自己人，万万不可便宜了别人。」

「你都如今的境界了，还在乎这点蝇头小利？」耶比道。

「我不在乎，但我身边的人在乎。」

哈莉伸出右手，虚空一抓，银色空间魔力闪烁，黑色宽檐帽、黑色长风衣的吉姆戈登出现在客厅里。

他脸上只有一瞬间的迷茫。

哈莉眸光一闪，无声无息往他脑海送进去一坨精神力信息。

「耶比老师，受弟子吉姆·戈登一拜！」吉姆·戈登干脆利落，向着耶比纳头就拜。

边上的渣康、艾薇、扎坦娜都惊呆了。

「戈登，你是活人呀！「艾薇叫道。

「我早死了，现在是信仰神躯。」

「可你没堕入地狱。」

「可我也不是圣徒，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戈登道。

「你有老婆女儿，你不要她们了？」

戈登道：「做耶比老师的弟子，并不影响我与家人相处。」

「耶稣弟子不是佛教‘和尚"，即便和尚也能娶老婆、开大奔。」哈莉道。

「我记得吉姆加入了地狱镇守府，还是一名有编制的千户。

」扎坦娜道。

「嗯，除了在人间驱魔，我还经常去地狱边境训练武技与驱魔神术，就顺便领了个千户的职位。

杀死越过边境的恶魔可以赚取天堂补助金。

今后我依旧会努力工作，并在驱魔与清理越境恶魔过程中践行耶比圣师的救赎之道。」戈登道。

「这么说来，除了增加一个‘耶比弟子"的名号，你的生活基本没变化？」渣康道。

「当然会有很大改变，我要学习救赎之道，升华自己的思想与心灵。

但无论工作还是学习，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向往上帝之荣光的心没有变。」吉姆戈登道。

耶比很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你也不完全是一根朽木，我收你做大弟子。」

渣康张了张嘴，表情纠结，心情复杂。

......

耶比没有回地狱，哈莉也没回第二环带。

既然耶比都打算收门徒实践自己的救赎之法，它的《耶比圣经》至少已经小成。

哈莉想开开眼界。

她撑开金膜屏障，将自己、耶比、渣康、吉姆戈登，和艾薇、小扎、闻讯归来的赛琳娜、海伦娜等人隔开。

《耶比圣经》理论上对活人也有奇效。

但有个前提，耶比完成天命、功德圆满，《耶比圣经》被上帝认可。

现在的「耶比圣经」还只是理论，是否走错路、有何副作用，没人知道。

耶比门徒是小白鼠，即便耶比圣经堪比「邪神呓语」也无所谓了。

小白鼠要有小白鼠的觉悟。

唔，渣康还没拜师耶比，他算是旁听生。

哈莉境界高不怕被错误的「圣子邪经」污染思想、扭曲灵魂。

其他人最好不要聆听，免得害人害己。

耶比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耶比依旧保持滔滔不绝之势，但外面发生了变故。

「哈莉，帕佩图阿出现啦！」

叫喊哈莉的并非正义联盟，而是电视机前的艾薇。

几乎在艾薇叫喊的同时，哈莉眉头微皱，也隐约感受到万天仪内传来异常气息。

气息并不强烈，甚至没有超脱者的威能。

若非哈莉与帕母交过手，都不敢确定是她。

「帕佩图阿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耶比停止讲道，惊讶问道。

哈莉没说话，只是撤销防御金膜，和他们一起来到电视机前。

「似乎只是投影。」耶比看着电视屏幕道。

电视在直播「第二启示」戴安娜对抗毁灭军团、拯救陷入危机中平行宇宙的战斗画面。

此时戴安娜降临的平行世界为地球—23，一个「黑人宇宙」：除了蝙蝠侠是白人，超人、神奇女侠、绿灯侠、钢人等人，无论巨头还是普通英雄，全都是黑人。

黑黢黢一片，非常正确。

虽然这个世界的正联黑黢黢，但他们真的又黑又硬。

作为节点宇宙，他们一直坚守到今天也不曾进入恶棍之年。

但在今天，尖端猎食者卢瑟轻率数千猎食者大军，直接传送到大都会的正义广场上。

若非半小时前「第二启示」带着神奇女侠专属音乐（露易丝帮忙配的音）从天而降，地球-23的正义大厅已经沦陷。

之后就是半小时的「第二启示之无双战记」：戴安娜以厚皮神力为盾，以创世神力挥动火神剑，在猎食者大军中开无双。

类似场景观众们已经见识过很多次，每一次他们都热血沸腾、激情高涨，从来不觉

得腻烦。

他们以为今天也和过去一样，「第二启示」开完无双，对着射向镜头摆个poss，喊出「正义与我们同在」的口号，要么直播结束，要么专场到另一个世界，继续开无双。

这次尖端猎食者还没被杀光，仅仅尖端猎食者首领莱克斯·卢瑟被劈成两片，异变突生。

碧蓝如洗的天空忽然被一片血红覆盖，还有亮红色的闪电「咔嚓咔嚓」密集如网，仿佛天之裂纹。

帕母巨大到覆盖苍穹的身影，缓缓显露在世界的上方。

她冷漠地注视下方的第二启示。

随着镜头对上她的双眼，沉重到令人呼吸不畅的气息，隔着电视屏幕传导到每个观众身上。

意志力较弱者好似脱离水面的鲶鱼，张大嘴巴，无声且艰难地使劲呼吸，却怎么也无法吸收到足够多的新鲜空气。

意志力较强者面色惨白，牙关紧咬，双手无意识攥住身边的物品。

只有意志力强大之人，才能发出惊呼：「偶买噶，是毁灭之母，毁灭之母降临啦！」

「哈莉，为什么正义联盟没通知你？帕佩图阿已经降临了。」赛琳娜紧张道。

哈莉皱眉道：「帕佩图阿并非真身降临，只一道虚幻的意志，理应不是戴安娜的对手......而且，你们现在看到的电视信号并非来自穹极号。

穹极号的直播信号延迟了半小时，不会播放充满不确定性的敏感画面。

现在毁灭军团接管了电视直播，使用的电子信息技术比穹极号更先进。

真正做到了实况直播。

正联不是不想联系我，而是这会儿突遭变故，和你们一样还在呆愣中，暂时没反应过来。」

众人一惊，「竟然是毁灭军团在直播！难道他们想让宇宙众生看到佩图阿击溃戴安娜的全过程？他们哪来的信心？即便戴安娜不敌，哈莉你又不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