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郑重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毅且充满憧憬，“我决定了，我要从头开始，重走命运之道！

这次我定要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光辉大道。”

如果是和之前一样的道路，她压根无法让本命魔咒晋升为宗师法则。

一条路只能走一遍，再想重复走，压根走不通。

“很好，你不缺资源和智慧，只要决心足够，就一定能成功。”哈莉鼓励道。

上都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笑意又快速收敛，眉头渐渐蹙起，道：“哈莉，还有一个问题。

几个月前，我在起源墙窟窿边上占卜欧米伽巨神后，又回到阿瓦隆湖，去见了我大姐和湖中居住的女仙们。

她们发现我失去神力和神格，都十分关心。

我笑容自信地告诉她们——你诚恳地请求我为天下众生、为了多元宇宙的未来，稍微牺牲小我，占卜一下欧米伽巨神的滔天大危机。

我占卜成功，震惊了你，也改变了命运之河的格局，改写了多元宇宙的悲惨结局。可我受到小小的反噬，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如初。

我向她们吹牛，自己的神力和神格一定能回来其实也不算吹牛，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完全信任你。

可现在我无法恢复神力，她们一定觉得我在吹牛，甚至怀疑我和你的关系，怀疑我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这对我而言十分重要！”

哈莉木着脸看向她，质问道：“为什么你装逼的时候一定要拿我当背景来衬托自己？

明明是正义联盟将你送到起源墙边，当时你被抽干奇迹之力，也是你震惊恐惧，我却神色淡定地为你占卜了虚实。”

上都讪讪一笑，道：“你也说了，我是在过去的姐妹跟前炫耀富贵。

既然要装，当然要好好装。

那群从上古时代活到现在的老古董女仙眼里，正义联盟终究只是凡人。

她们也不是没见识过凡人英雄。

所谓正义联盟也不过是新时代的亚瑟王与圆桌骑士罢了。

亚瑟王已经不能让她们亢奋。

而当今多元宇宙、当今魔法界，再没有谁比你更令人震撼、震颤、震惊了。

哪怕穷乡僻壤的阿瓦隆湖泊，也盛传你的大名、你的传奇故事。

以你这个多元宇宙最大传奇为背景板，才能显出我富贵荣华，让我受到所有‘家乡人’的敬仰，连我傲慢冷情的大姐，都对我笑脸相迎、温声问候。”

哈莉得承认，上都虽没明着夸自己，可听到她这么说，她心里也有点小爽。

“如今你已经失去神格和奇迹之力，却还想继续装下去？”

上都脸蛋微红，扭捏道：“成年人感受到的最大心理压力，往往来自熟悉她的亲人与朋友。

我们不在乎陌生人的态度和视线，所以不需要在陌生人面前伪装。

可如果我在亲人面前稍微展露出落魄，很快，从阿瓦隆湖泊，到旷野之原，再到远古森林，到崇山之巅.所有从上古活到现在的女仙男巫、精怪野神，都会表情丰富地谈论‘女仙三姐妹’家的老幺，也即是我的凄惨与堕落。”

说完她又立即补充道：“其实我之前并不在乎他们在背后谈论我。

倒不是我豁达开朗，实在是我当初败走英伦三岛，流落欧亚大陆的故事，‘家乡人’都知道了。

村里的二流子其实不怕村里人说，村里人也不怎么会谈论他们，没兴趣。

真正在乎家乡闲言碎语的反而是曾经牛逼过、光辉过，如今却落魄的人。”

边上的赛琳娜不解道：“你就跟他们实话实说，你的确是在正联英雄的请求下，为多元宇宙未来占卜欧米伽巨神。

即便被抽干奇迹之力，也不算丢人，毕竟欧米伽巨神来自大全能宇宙呢，而你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守护了天下众生。”

“唉，我当年之所以从森林女仙变成一个凡人，不也是为了拯救卡美洛王国，为了王国成千上万民众？

等我遭到反噬成为凡人后，没一个女仙同情我、理解我，更别说赞美我为国为民做出巨大贡献，是个大英雄。

当然，如果我只是为拯救多元宇宙失去一切奇迹之力，她们可能会给我几分同情，可我之前衣锦还乡时逼芒太盛，炫耀太多，话说得太大、太满.”

上都叹息道：“我们享受的一切好处皆有代价，昨日装逼爽，今日债来偿。但我不想被流言蜚语讥讽中伤，英雄可以流血流汗，但不能受委屈啊！”

赛琳娜疑惑道：“你当年之所以失去力量，不是暗算梅林结果却惨遭梅林反噬吗，怎么今天又变成为国为民了？”

传说故事中将梅林封印在橡树里的女仙，就是还未失去力量的森林女仙妮妙，也即是上都。

现实与传说稍有差别，但将梅林封印在森林荆棘丛中的人的确是上都。

“我是因为关心卡美洛王国子民，才去找梅林。

当时亚瑟王遇害，很多人类法师都跪在我家门前，恭敬邀请我出山拯救世界。

他们认为卡美洛王国即将毁在梅林与摩甘娜的魔法之战中。

所以我才离开森林，去找梅林讨论拯救卡美洛王国的事，结果.唉！”

“而且我不是要暗算梅林，是梅林打算暗算我，他想抢我的长生不老魔药配方！”

顿了顿，上都又道：“梅林的确是个老渣男，但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陌客！

陌客告诉我，梅林打算对我出手，抢夺我的长生药配方。

当时梅林是我情人，我俩感情正好，我当然不愿相信。

陌客便教我如何试探梅林。

梅林果然经不起试探。

我以为陌客这么帮我必然是爱慕我，我也有些心仪他，结果我封印梅林只是‘天之声’给陌客的任务！

上帝要亚瑟王的卡美洛王国覆灭，梅林窥探到这段命运，便用花言巧语欺骗我，成为我的情人他迷恋我应该不是假的，当年我艳名远播，倾慕者无数。

不过梅林还带有别的目的。

他想要我的长生药，只要他永生，他守护的卡美洛便永恒存在。

为了对抗意图篡夺卡美洛王权的摩甘娜，他欺骗自己亲弟弟，也就是恶魔王子埃崔根，将他封印在亚瑟王骑士杰森·布拉德体内。

如果没有我，梅林还真可能保住卡美洛王国。”

“我知道梅林和蕾切尔一样，是地狱魔王与凡人女子的儿子，可他应该不缺力量和寿命呀！”赛琳娜奇怪道。

上都瞥了她一眼，“与凡人比，梅林当然无比强大。事实上，他就是那个时代的‘魔女哈莉’，不然我怎么会收他做情人？

摩甘娜当时天命加身，是天命之人。

对抗她等于对抗命运，梅林终究不是真正的魔女哈莉。

而且他压根不敢放开手脚使用‘自己的’力量。

就像三宫魔被哈莉打死前，蕾切尔一直拼命压抑自己，想尽办法封印自己的力量。

还有，你看电视上的梅林，哪个不是老态龙钟、满脸鸡皮、须发皆白？

我告诉你，现实中的梅林只会比电影中的梅林更加朽老、更邋遢。”

她指了指自己漂亮的脸蛋，“面对我这种容貌的女仙，他甚至支棱不起来，心有很多余而力非常不足，需要我专门为他提供精力魔药。

如果得到我的长生药，他立即返回20岁，容貌、精力、活力、思维、记忆、情感，全都在人生的最巅峰。

哪怕他彻底封印自己的魔王血脉，甚至将它们剔除，也能永生不死。”

赛琳娜纠结道：“既然梅林老态龙钟、满脸鸡皮，还很邋遢，你为何和他好？”

上都轻轻摇头道：“男人要看内在才华，相貌并不十分重要。

梅林很老很邋遢，但他的智慧与才情，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在我看来，智慧才是男人最有魅力的特征。”

赛琳娜闻言，立即对她肃然起敬，“在上古时代就能有这种见识，不愧是森林女仙！”

“哼”哈莉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赛琳娜转头向她看去，就见她双眼微闭，人虽坐在沙发上，腰杆却挺得笔直，这会儿脸上隐有几分讥讽之色。

“哈莉，你在干什么，为什么闭着眼睛？”

“她似乎在冥想？”上都端详她片刻，明显在她身上感受到沉静深邃的气息。

“我们在和你说话，你竟不理不睬，悄悄坐在边上冥想？”她埋怨道。

赛琳娜沉吟道：“哈莉应该没有对我们不理不睬，她刚才还嘲讽地哼了一声。

显然她有听我们谈话。

不过她对我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只听不说，九成九心神都用来修炼了。”

说到这儿，她也忍不住埋怨道：“欧米伽巨神危机刚结束，现在正是轻松欢乐的好时光，全国人民都在庆祝，你至于这么拼命吗？

而且你都已经多元宇宙第一，号令群雄，诸神莫敢不从。你这么卷，让别人怎么活啊！”

哈莉终于睁开眼睛，瞥了她一下，淡淡道：“从14岁我俩相遇开始，我不都是这样，你从来不卷，却一直活得好好的，还越活越滋润。”

赛琳娜脸有点红，她确实吃到很多哈莉勤奋修炼带来的红利，她自己却几乎没怎么修炼过.也不是完全不练，早年她也想跟随艾薇一起成为魔法师，奈何天赋不足，后来又结婚生了娃，越发在个人实力上没了追求。

“你刚才似乎在嘲讽上都？为什么？”她转移话题道。

“我在嘲讽你，把吃腻大鱼大肉换个咸菜稀饭的行为当成见识和品味。”哈莉又把眼睛闭上了。

欧米伽巨神危机只是刚开始，现在远没到放松庆祝的时候。而且她现在心神力量太过强盛，如果不分心干点别的事，只专注于无意义的扯淡，会让她很不舒服。

就像习惯了大都市快节奏、高信息密度生活的人，很难一杯茶、一本书，坐在有电无信号的农村小院里静静思考.城里人若能静下心，还可以放松身体和灵魂，哈莉专注于闲扯淡，反而会觉得疲累。

“老梅林只是咸菜稀饭.”赛琳娜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上都，“你吃惯了大鱼大肉，见惯了帅哥俊男，吃腻了？”

“别听哈莉瞎说，我只是不像普通女人那样肤浅。”上都表情严肃，眼神却有点闪烁不定。

最准确的说法是，她已经千帆阅尽，过了只看俊脸和强壮身体的年岁。

刚成为森林女仙时，她可是经常给英俊猎人送福利的。

有时候甚至主动到森林外的村落、小镇上游荡，留下了很多俊男女仙之类的“佳话”。有些故事甚至流传到现在，成为当地文化的一部分。

等阅历见长，她才开始追求更内在的东西。

或者说简单的外秀，已经无法打动她。她对外秀脱敏了，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比如征服“当代法师第一人”。

“既然你不肤浅，你很有见识和品味，还纠结‘家乡人的闲言碎语’做什么？”哈莉道。

上都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和赛琳娜扯淡太久，已经离最初的话题太远太远。

“我有品味有见识，不代表我无欲无求，我现在求的仅仅是保住脸面，不要再让那些‘家乡人’在背后说我。

我之前享受了她们艳羡的目光，现在我依旧沉醉其中，不想放弃。”

上都满脸期待地看着哈莉，“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哈莉忍住吐糟的心，道：“奥奇贤者不是去第六维度做‘代理造物主’了吗？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播开——”

上都插话道：“已经传开了。我遵从奥奇贤者的叮嘱，给他的每个相识都发去消息，帮他与他们告别。

所以先前才有那么多人来莉山庄园，准备给为奥奇贤者送行。

现在的话，消息必然在超凡界传开。

至少遗忘酒吧里的超凡者都知道了。”

哈莉道：“那更好，你可以顺势对外宣布，我送出了第二个‘巨大好处’，好处落在你身上，你将废功重修，放弃一切奇迹之力，重新凝聚神王级宗师法则。

有奥奇贤者的例子摆在那，必然没人怀疑。

你的家乡人收到消息后，也会在村头村尾对你窃窃私语，却都带着羡慕嫉妒的表情。”

上都有些心动，“未来能不能成为神王另说，至少眼前这关过了。

等时间流逝，他们开始怀疑时，我八成已经重新凝聚法则。

有你的无限精纯魔力相助，第二次‘以力证道’成为神灵巫师也不难。

等成为神灵巫师，便再也没人能笑话我了。”

欧米伽巨神危机结束，对地球、对正义联盟、对整个物质宇宙，都是值得大肆庆贺的好消息。

他们也的确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哈莉没有公开露面。

“超级银河军团”的英雄们却被大统领强拉着，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外星使者与宾客。

虽然“超级银河军团”刚成立不到两小时，欧米伽四巨神就被打死，他们也宣告解散，可他们毕竟是明面上解决危机的主力——诸神和哈莉都只是辅助，亲手杀死欧米伽四巨神的是“超级英雄军团”中的哈尔乔丹。

即便是带着各种任务和心思来地球的外星贵宾，也完全有理由亲自向“超级银河军团”的英雄们表示感谢。

关乎地球文明在银河外交中的形象与利益，正联英雄也无法拒绝大统领的安排其实有部分英雄并不反感觥筹交错的上流宴会。

相反，他们还很高兴能在外星贵宾、外星媒体前展现自我，获取超高的曝光度。

比如动物侠。

动物侠是洛杉矶守护英雄，也是好莱坞大名人、大明星。

他是真正的明星，甚至靠演技拿到两次好莱坞最佳男配的提名。

不过，更多英雄并不喜欢虚言假笑、衣香鬓影的宴会，也不习惯被无数外星名流、外星记者围着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