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康斯坦丁问。
“和往常一样,我对爸爸说,我不想要这样,他不听,还拿索尼摄像机拍摄我和他们。
我不喜欢,我对他说——”
阿斯特拉变得激动,语速加快:“他该听我的,我跟他说了,我要离开,他该听我的,这不是我的错。”
“是的,不是你的错,他又做了什么?告诉我,阿斯特拉,告诉约翰叔叔。”康斯坦丁神色难堪,声音依旧平稳和缓。
“他们嗨飞了,开始粗暴地伤害一个女孩,然后有人伤害我,我吓坏了,我开始祈祷,我希望谁来帮我。
我请求上帝怜悯,啊,没用,还是好痛。
我大喊每一位天使的名字,啊啊,没用啊,那个人还在伤害我,我爸爸在边上哈哈大笑。
我我眼前的世界似乎在扭曲,我看到很多糟糕的东西,我看到了它,诺福生,它一半是巨犬,一半是紫色屁、股的猴子,它的内脏从身体里翻出来,就像一件反穿的毛衣。
不,比毛衣恶心多了,它黏糊糊的,身上挂着内脏和肠子。”
“对了,它还有一根巨大到可怕的那活儿。”
哈莉叹口气,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作为黑法师的女儿,阿斯特拉也有魔法天赋。常年耳濡目染,多次见识父亲或父亲朋友召唤恶魔。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刻,她的意识进入阴影界,召唤了一只象征着伤害她之人的恶魔。
阿斯特拉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些许畅快,但更多的却是恐惧:“诺福生抓住正在伤害我的人,把它那活儿捣进他身体里,他很不喜欢被那样,他在哭喊求饶,就像我之前那样。
诺福生也像他之前一样,不理不睬,只顾他不喊了,诺福生把他撕成几块吃掉,又吐出来,好难吃。
我爸爸想逃跑,诺福生抓住他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被诺福生捣了一遍。
后来我开始跳舞,剩下的人跟着我跳,我——”
康斯坦丁眼中幽光大盛,“好了,阿斯特拉,我都知道了,睡吧,睡一觉,诺福生就离开了——约翰叔叔向你保证,我的小宝贝!”
他在她额头轻轻留下一个温柔的吻,小女孩沉沉睡去。
而这个时候,本杰明、查斯、里奇、朱迪斯等人也来了。
几人离开腥臭难熬的地下舞厅,聚在楼梯口把事情又分析一遍。
“阿斯特拉召唤了恶魔诺福生,然后凭潜意识里的憎恨,驱使恶魔报复伤害她的人。
我建议立即报警,这里死亡七八十人。
如果不想成为凶手,你们得先把自己摘出去。
把阿斯特拉带到安全地带,我来帮她驱魔。”哈莉总结道。
其余几人立即向她投去异样目光,“哈莉,你难道是第一次驱魔?”
哈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暴露了常识上的无知?
她面上神色平静,道:“既然你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也明白,我还是戴安娜时,的确说过几句大话。
可我用拳头捶死过角犬魔,还捡尸恶魔子爵,大主教马文喝下的恶魔心头血,就是我手刃子爵恶魔取得。”
其他人碍于她大佬的身份,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好说,康斯坦丁就无所顾忌了。
“你一定没为活人驱过魔!阿斯特拉不是被路过恶魔附体的普通人,她召唤了恶魔,以自己灵魂为代价。
如果我们带她离开现场,或者,等召唤时间自然过去,或者,破坏她的召唤仪式无论做了哪一样,只要打断仪式,让仪式结束,恶魔就会带她的灵魂回地狱。”
听闻此言,哈莉也反应过来。
她的确经验不足,把“病人”的病情都搞错了。
严格意义上讲,阿斯特拉不是恶魔附体,而是正在支付黑魔法的代价。
所以,普通驱魔仪式,比如,撒圣水、压十字架、念圣经,全都无效。
就像哥谭大教堂之夜,哈莉初次进入临终蜕变——感觉被人窥视,身体发寒——哪怕意识被天堂之光洗礼,也完全无用。
“约翰,你有什么计划?”明白了这点,她也虚心请教。
“哈莉,或许我们这次得学习你们黑邦大佬的行事作风了。”康斯坦丁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冷冷道:“赖账的最高境界,是干掉债权人!”
哈莉道:“你对黑邦大佬有什么误解?在嘿道上失去信用,让混嘿为生的大佬怎么活?
倒是gcpd,作为理论上的白道,不需要嘿道上的信用,可以追求短平快,经常干些背信弃义的事。”
“这不是重点!”
康斯坦丁向小平头的少年本杰明招招手,“把《真理魔典》给我。”
本杰明直接递过去一个大背包,笑道:“我带了全套驱魔设备,大半从哈莉家拿的。”
其他几人也都满脸兴奋。
泽德皱眉道:“刚才安抚阿斯特拉时,我发现大概三分之一的灵魂已经染上恶魔气息。
要想在不伤害阿斯特拉的情况下驱逐诺福生,非常困难,或许,我们该向主祈祷奇迹。”
康斯坦丁古怪道:“泽德,你没疯吧?就咱们这些人,研究黑魔法、乱搞、嗨飞,视从基督教义中发展出的传统伦理为无物,哪个天使瞎了眼,才会响应我们的召唤。”
哈莉心中一动,想到女性守护天使扎老大。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