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归吵,闹归闹,黎明还是按时报到。
黎明的到来,意味着养畜谷的杂役弟子们又要开始新一天的劳作。对于杂役弟子而言,外门的日子是最为辛苦的,也是最煎熬心灵的。这些杂役弟子正处在贪玩的年纪,潜藏在心里的那股叛逆劲儿,在不时地催促着他们尽快逃离这劳役的藩篱,冲向自由的天空。
然而,通往自由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努力修炼,早日考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心里存着通过修炼进入内门的念想,在劳役的藩篱上又要加上一道修炼的藩篱。
生命就是如此顽强!她不会因为藩篱而偃旗息鼓,只会在藩篱的夹缝中茁壮成长,蓄势待发,准备冲破一切阻碍。
在杂役弟子中,阿福算是一个异类。不同于其他人结交伙伴、抱团取暖,来应对劳作的苦闷,阿福总是独来独往,或者说是与跟人相处相比,他更喜欢跟动物相处,羊群里蹦蹦跳跳的小羊羔是他最忠实的伙伴。
之前有一段时间,阿福曾改变过这种生活方式,试图融入到晓霞小莲她们的圈子里。虽然阿福的初衷只是为了看美女心情愉悦,但被她们的小圈子排挤出来后,阿福的心情一点也不愉悦,甚至有些糟糕,恼羞成怒地要把玉建当作竞争对手。
呵!生之苦闷,性之苦闷啊!
阿福回归独来独往的生活,老孙头成了他接触最多的人。不过,这接触也仅限于在牲畜圈里随口说上几句。大部分时间里,阿福都是在山里放羊,早上星星还没退去就出发,晚上月亮露出地面才回来。
之所以阿福这样忙碌,除了能节省时间修炼之外,早出晚归能够掩饰白狐南离的存在也是一大因素。
养畜谷的外门杂役弟子虽然不少,可真正关注阿福这种边缘人物的,几乎没有。出现在聚光灯下自然是人们所艳羡的,但不被人关注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阿福的“循循善诱”之下,白狐南离被他碎碎念的心烦,不得已结束了宅在箱子窝里的幸福生活,开始每天和阿福一起出去放羊。
有时候运气好,白狐南离能抓到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阿福把野味上交给食堂,打饭的时候能多加几块肉。有时,阿福回去晚了,食堂还能给他留些饭菜。这样,阿福就满意多了,不至于每天都饿肚子。
这天,一人一狐正在山上放羊,阿福两耳不闻放羊事,一心只做修炼功,白狐趴在阿福身侧,蹭着阿福修炼的灵力来修炼自身。
北方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惊雷。白狐南离顿时惊醒,抬头看北方山顶上的天空彤云密布,似要压断山顶。再看阿福,竟毫无察觉,闭着眼睛,跟死猪似的。
白狐南离一爪子拍向阿福的胳膊,这才把阿福从修炼中拉出来。
“干什么?”阿福看着白狐,不明所以地问道。
“等会修炼不行?你看那!”白狐南离说着指向北方。
阿福这才发现,天色变黑了,看着北方天空的黑云,阿福想起来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
“吼~”一声巨吼从山的另一边传来。
“卧槽,什么鬼?”阿福难以想象,能够发出这种震天声音的动物到底是什么?
羊群也听到了吼声,吓的挤在了一起,领头的公羊站在最外边,却也是焦躁不安。
白虎南离脸色一变,却见阿福向山顶跑去,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阿福怎么笨的像猪一样?
“你干什么去?”白狐南离问道。
“你看着羊群,我去山顶看看什么情况。”
“白痴!”对于刚才那声巨吼,白狐南离并不陌生,那是虎王重坦的声音。南离想喊住阿福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却见他一溜烟跑上了山,跑的比兔子还快。
“造孽啊!”南离以爪扶额,恨恨地想:“我没事喊他干什么?让他一直修炼,当个死人不好吗?”
多日的修炼令阿福身轻如燕,像武侠小说里的草上飞,一阵纵跳轻掠,不多时便登上了山尖。
果然是视野开阔,一览众山小。不,阿福发现远处还有五座大山,向巨人一般俯视着自己。而那黑云和巨吼就是从正北的那座山上发出来的。
“乖乖,这气势可不小!”阿福自语道。
“轰~”黑云中亮出一道闪电。
阿福凝目望去,惊讶地发现,黑云和闪电下方竟然凌空站着一个人。
阿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滴个乖乖,这是携天地之威啊!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
阿福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拢,只见一头大的跟山一样的、棕黄色的猛虎,从那山头高高地跳起,凌空扑向悬浮在黑云下的人类。那猛虎张大的嘴巴比月亮还要大,似乎一口就能把那人吞进肚子里。
正在阿福替那人担忧之时,一道闪电混合着雷声轰向那猛虎的头顶。
猛虎受了雷击,整个身体向下平移了一段距离,虎口擦着那人脚下而过,险之又险。
“雕虫小技!这般畏首畏尾,可配得上五行宗掌门真人的名号?”令人畏惧的声音从猛虎口中发出,在群山之中回荡,人人都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