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奢华的车辆碾过小丘郡平整的街道,兰开斯特公爵的旗帜在天空猎猎飞扬,丝滑的小雨打在旗帜精致的布料上。
对于这位西境大公爵,没有人胆敢有丝毫怠慢,路边的排场无比壮观,在深邃的夜色下,四排宪兵持枪伫立,在士官的指挥下高呼帝国万岁。
“天命昭昭,维多利亚!”
菲利克斯望向车外的景色微微叹气,小丘郡的建筑笔直的伸向天空,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但仿佛已经来过了无数遍。
维多利亚的每座城市或多或少都有相似的地方,无趣,庸俗,充满乏味的审美,还有到处流窜的宪兵。这副戏码自帝国空位期的混乱以来持续了快二十年了,菲利克斯只感觉腹中作呕,想吐。
他没有对这里的任何事物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轻易的拉上了房车的窗帘,微微闭目养神,这让坐在他身边的米塞拉都感到一阵意外,以往菲利克斯都是很有精神的。
九年前,他的父亲死于兰开斯特,死因可疑,一颗炸弹莫名其妙把全屋子的人都送上了天,然后参加过会议的人在一个月之内也死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伦蒂尼姆某些该死的皇家探员还是把这件事归咎为“某位仆从的过失”,然后把领地分配给了另外一堆贵族,兰开斯特公国就此被撕裂了,这种荒谬程度不亚于发表判决的人吞下一箩筐的狗屎而且还不加水。
自此菲利克斯就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他认定父亲是死于伦蒂尼姆的阴谋,某个人主导了这一切,就是为了拆分兰开斯特公国以免对首都造成威胁。
这彻底激怒了他,尽管他恨透了那个卑鄙可耻的父亲,在家族的亲信把他送往萨尔贡的同时,复仇的种子就在菲利克斯心里埋下了。
这锅维多利亚的浓腥鲜汤只能让自己掀翻,再把里面的臭鱼烂虾一个个挑出来,皇冠是自己的,王位是自己的,帝国也只能是自己的。为了他那死不瞑目的父亲留给他的东西,还有整个家族对他的期望。
菲利克斯是一个君主制倡导者,这点毋庸置疑。他深信权威的君主在国家发展中的作用,同样也认为君主制的问题在于官僚的腐败和贵族势力的膨胀,只要铲除这些蛀虫,那么曜日帝国就将焕发生机。
在萨尔贡多年的磨炼没有将菲利克斯的意志消磨殆尽,恰恰相反,在兰开斯特公国的绝大多数贵族都认为,这位兰开斯特家的继承人在南陆已经变成废物时,菲利克斯就用铁血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手腕。
早在南陆,菲利克斯就已经着手重新联系了领地的家族,然后秘密获得了军队的支持,得益于父亲的遗产和威望,公国的绝大多数将领都愿意支持他,第三军团和第五军团相继向他效忠,并且在公爵回归之时就拿下了领地抱有不满的贵族们。
一场大清算让兰开斯特的贵族几乎被杀空了,自此菲利克斯采用集权手段重塑了领地的政治框架,将无限的立法权和行政权归于手中,同时获得了两位军团长的支持。
稳固了国内后,他的下一个目标与可莉莎是相同的,聚焦于外交。
在波诡云谲的维多利亚,这一方面必不可少,菲利克斯微微勾起嘴角,他很惊喜的看到在南方的威塞克斯公爵是他认识的小家伙,他自然也愿意参与到维多利亚的事务中来。
“菲利克斯,有什么烦心事吗?”
米塞拉这时担心的轻声开口,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稍稍偏头,今天的纱裙衬出少女苗条的身段,让她空灵的目光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没什么。”菲利克斯恍然回神,他看向米塞拉,“你知道么,这位新威塞克斯公爵是你认识的人。”
“可莉莎·冯克劳斯,这个名字很熟悉对么?她可是你的好姐妹啊,我想你们感情很深。”
米塞拉稍稍皱起眉头,她听完以后显得有些忧愁,担心说:“那不是什么好事,我更希望她能远离帝国的任何头衔。”
“那只会带来不幸,深陷权利漩涡不可自拔。她会被迫杀掉一个又一个人,直到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握住权利,维多利亚的贵族哪一个不是这样?”
菲利克斯毫无表情的笑了笑,他不认为自己继承父亲的领地有什么问题,于是说,“那你认为,我也是这样?”
“我认为是。”米塞拉闻言攥住双拳执拗道,然后是一阵沉默,只剩下汽车的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