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黄金双头鹰还没等翱翔至足够光彩夺目的天际,就被另一轮冉冉升起的曜日击坠了。
费奥尔多不止一次痴迷于祖先的荣光,如果当年乌萨斯一鼓作气击穿维多利亚——那么此时的布洛塞宫恐怕早已更换为乌萨斯的旗帜?现在也不需要听那些喋喋不休的议员讨论中陆问题了。
想到这里,费奥尔多一阵难受,他咬了咬牙,脸颊显露出无比的懊恼之色。
不只是因为那些经常找麻烦的议员,也是因自己现在权利的衰弱而哀叹,他已经没有祖先那样对贵族们有如此大的控制力了。
乌萨斯的贫瘠要细论起来,并没有比卡兹戴尔强上太多,这里冰封万里的雪原常年不适垦植,在北方盘踞的邪魔一直都是帝国的心腹大患。
但贫瘠的土地里也蕴含着丰富的战略资源,乌萨斯什么都不缺,这丰厚的土壤里什么都能挖的到。得天独厚的领土优势给了乌萨斯人民从内向外的自信,他统治着这个世界上领土最宽广的帝国,乌萨斯注定矗立于泰拉之巅。
与卡西米尔的和萨米的战争受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该死的贵族。
那些阳奉阴违的,只会用自己肮脏的想法在感染者身上吸血的寄生虫,他们才是帝国难以治愈的顽疾,费奥尔多心下生起浓重的怒意,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撕成碎片。
现在的乌萨斯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十次乌卡战争以来的创痛尚未复苏,萨米战争和血峰战争的失败则彻底终结了帝国侵略的步伐,经济的崩溃带来的连锁反应又给虚弱的皇权拴上了绞索。
现在每个公爵都能在自己的领地内各行其是,北境邪魔余波未散,要消耗拓荒而来的土地尤为困难,感染者起义也遍布每个雪原角落,在解放阵线的领导下,整合运动、红布谷、冰霜之花——许多感染者抵抗组织如同雨后春笋在这片土地开枝散叶,他们袭击运输队,破坏城市设施,甚至攻击驻军营地。
军队萎靡不振,从军官到士兵并不关心乌萨斯的荣耀,大多数人只是为了领军饷而勉强度日。
如果要费奥尔多自己描述,帝国现在好似一个腐烂穿孔,奄奄一息的病鹰,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境内长期对感染者的高压法案和农奴控制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一但矛盾激化,那么乌萨斯的灭亡将不可避免。
农奴制还有感染者处理法案。
这两者已经成为了贵族的钱袋子,摇钱树,所谓的经济支柱不过是一个谎言,它带来的是感染者悲惨的生活,无法解放的生产力,工业发展的落后和整个帝国的衰微。
废除农奴制,斩断感染者法案对乌萨斯百利而无一害,但老贵族可不会坐视自己大张旗鼓的推行改革法案,解放感染者更是能让贵族们炸了锅的事情。
况且那些感染者可不是那么好治理的家伙。
稍有不慎,一场内战就会撕裂帝国,而鲜红的血滴将染遍乌萨斯的冰原,也会将家族的皇冠摔落在地,反叛的火焰会将旗帜烧为灰烬,等待他的只有万劫不复。
费奥尔多吸了吸气,他必须竭尽所能拉拢国内的集团军,同时也要小心翼翼维持新老贵族的势力平衡,然后稳步推行改革,彻底废除农奴制和感染者法案。
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宰相,还有圣骏堡内所有忠诚于皇帝的人,他费奥尔多必须做到,也只能由他做到。
皇帝的利刃,乌萨斯的内卫,这是他唯一的凭仗,但这很难保持对所有贵族的控制,他必须作出取舍。
费奥尔多想到此处,门外的声音便打断了他。
“皇帝陛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跟你谈一谈。”
扎哈林走进皇帝内室,宰相大人今天无比严峻的表情让费奥尔多心下微动。
“什么事?”皇帝叹了口气,他的性格总有怯弱的那一面,宰相则与他相反,他经常镇定自如,在公众场合能展现出比他更强的应变能力。
扎哈林的声音里明显透露着恐惧,他斟酌道:“陛下这是一次危机。”
“有关于最近的近东事件,萨卡兹人的态度有了变化,我们的矿场现在只能生产垃圾了。”
费奥尔多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苍白,声音也前所未有的焦躁起来,几乎是咆哮道。
“希之翼?!”
“是的,陛下。”扎哈林满脸复杂。
“他们大举进入了北境,我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