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没有蜂群单位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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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比利亚战场,是指海嗣通过洋流以及风暴裹挟,主动的前往伊比利亚海岸并发起大规模的暴乱冲击。战场范围遍及整个伊比利亚东海岸,包括阿拉贡大省,格纳拉达直辖市以及直布罗陀区都受到了海嗣攻击,是一个广阔残酷的战场。
3月4日,伊比利亚帝国,卡斯蒂利亚大区,华厄宫。
宫廷外的暴雨已经持续了数天,即使是华丽的皇宫也不免变得潮湿不少,寒气从各个角落传来,怪物入侵的消息也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皇室这里。
费利佩六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他面前花红柳绿的酒杯里面是帝国最上等的香槟酒,桌面上摆着几块色香味俱全的熟肉,然而他现在对着醇香美酒没有半点兴趣,整个人内心处于极度的煎熬焦虑中。
伊比利亚已经被莱昂王室统治了超过五个世纪,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年轻的国王见证了他的祖先是怎样一次次从来自深海的威胁中挽救这个国家。
他相信,伊比利亚在海上所向披靡的无敌舰队会带给帝国再一次胜利,那些畜牲踏不上帝国的海岸,会在距离海岸几十海里的地方就被舰队全歼。
正当费利佩六世每一次这么想,把这个好印象不断的在自己脑海里加深的过程中,门外的侍从啪嗒一声把大门推开了,与他一同走进来的是国王最信赖的掌玺大臣。
他的神色匆匆,眼里满是严峻的光,年轻的国王阴沉下来,身体的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抽干了,他靠在宝座上,勉力不让自己因为心底的慌张和恐惧而威严尽失。
“情况怎么样?”
半晌,在阴郁的对视中,国王率先开口了。
掌玺大臣面容闪过一丝忧愁,犹豫片刻,最后以凝重的语气说道:“陛下,很抱歉在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个坏消息,但是帝国已经到了最危难的时候。”
“过去的一百年没有,未来的一百年…想必也不可能有这种时候了…如果我们没能挺过去这次灾难的话。”
掌玺大臣说到这里,微妙的抬头看了一眼费利佩六世那阴沉如同暴雨将至的表情,年轻的国王那几乎是刻意的目光正专注的盯着他,令他暗暗发颤。
“无敌舰队…被那群怪物摧毁了,包括奥古利特元帅在内的海军将领,几乎没一个人回来。”
国王闻言愤怒了,一股凶猛的气流直冲脑海让他嗡的一声,他手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死死咬住舌根不让自己咆哮出来——身为国王,他要冷静。
“……海岸上的防备军队情况如何?”
“是的陛下,阿尔洛斯将军正在组织防线,已经命令大多数审判官就位了,但是我们的士兵…他们大多是没有见过怪物的农夫,也没有经受过锻炼。”
掌玺大臣叹了一口气,他的面色更加难看了:“陛下,恕我直言,那些人只是平民,他们不是战士。”
“指望他们能保卫好帝国的海岸线,还不如指望那些灯塔看守人可以解决这场危机。”
“我们需要援军。”
年轻的国王沉思着,默默听着这残酷的结论,他足足用了三分钟才站了起来,在左右侍从惊慌的注视下走到了宫殿的窗户旁边。
夜色漫漫,首都在这浩荡的暴雨下屹立不倒,他真希望他所坚守的国度也能如同这样稳如泰山。但是那远方宛如灰霾般的街道尽头满是积水,仿佛还在隐隐告诫着这位国王,这个世界上还有悲惨和无可奈何的糟心事等着每一个人。
和阿戈尔人的战争,和深海怪物的战争,接连不断的异教徒反对王室,在这个国家风起云涌,想要迎接深海的统治,费利佩六世突然涌起一阵无比的愤怒情绪。
还有呢?这该死的深海,接下来还有什么东西等着?
他有点厌倦了,伊比利亚不该成为这样的国度,一个和离奇古怪的事物,难以理解揣度的怪物做斗争的国家。
“……如果可以,把居民…内迁回来吧。”
“把海岸让给那些怪物,只要它们能放过我的子民。”
国王哀怜的开口了,他心如刀割般的体会,也不知有几人能够理解。
掌玺大臣咬了咬牙,他竭力维持现在的局面,就是为了保持帝国的现况。
年轻的国王并不懦弱,他很清楚。
“陛下…”
大臣用哀伤的语调开口了,只说了一句话。
“伊比利亚…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大静谧了。”
国王的手指猛地一颤,整个人回想起了那个萧条,荒蛮,厮杀,饥荒,还有无穷无尽的苦难时代,那个伊比利亚上下百年的五代人,最为痛彻心扉的奇耻大辱!!
无尽的梦魇瞬间让心跳加速,国王狠狠甩开手中权杖,打翻了那满桌子的菜肴,让周围的侍从惊恐跪地。
“不!!”
“不要再来了!!”
费利佩六世的胸膛剧烈喘息着,他的眼睛满是惊恐,指着掌玺大臣歇斯底里的大吼。
“它们…它们会吗?这群怪物也会像阿戈尔人那样?对我们使用这样残酷的手段?!”
掌玺大臣脸上的皱纹显露出来,他脸上的刚毅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了,缓缓露出手腕上的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疤,虽然已经凝合,但也能看出曾经的凶险。
“许多许多年前,我亲眼看过那一幕。”大臣的语气满是憎恨。
“我们的城市被波涛冲垮,深蓝色的光晕流荡在村庄之中,那些拿着巨剑的阿戈尔把每个村民拉出他们的农庄,强迫他们交出所有的食物和财富,然后砍下他们的四肢,捆绑在一起扔进大海。”
“国王陛下,您知道么?”
“那一天,伊比利亚的海岸是猩红色的,我们的灯塔熄灭了,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万里原野找不到任何人。”
“这就是大静谧,您很清楚那个时代,我们经历了怎样的屈辱,和阿戈尔人残酷的斗争有多么艰难。”
大臣说到这里,他的声调逐渐冷冽下来,眼里除了仇恨以外,只剩下一种疲惫的情绪。
“陛下,我们已经犯了一次错误,我们的海岸正在陷入危机,这一次伊比利亚不能重蹈覆辙。”
“深海,不可信任。”
费利佩六世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脱力的扶住了窗框,缓缓闭上眼睛。
“那就去做吧,弗兰扎,消灭它们。”
“向西方派遣信使,到梵蒂卡,到维罗纳,到伦蒂尼姆,告诉拉特兰教宗…告诉莱塔尼亚,告诉维多利亚。”
“告诉他们,伊比利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教会合并,关税特权,领土要求,只要他们肯派出足以帮助帝国度过危难的一支援军。”
费利佩六世痛苦的闭了闭眼,脸色满是自嘲。
“哈哈哈,多么可笑啊,到头来,我们离开了西方教会,什么都做不到!!”
“去做吧,弗兰扎,去做吧!”
掌玺大臣眼神微悸,他标准的鞠了一个躬,随后他直起身,在自己的胸口笔画了一个十字。
“是的,陛下。”
“愿神主保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