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雪回首就见怪物手掌已无情拍下,心中绝望顿生,曾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会怎样死去,可笑的是却万万没想到会死的这么儿戏。
又想起那人离开前还对自己说过的话,似乎那无情之人有了些许悔意,不过已没什么用了,反正今日已是难逃一死,又想起了那少年和他口中提到的唤做“霖儿”的姑娘,他这么牵挂她只是不知今日自己死在这怪物掌下,他会不会为自己伤心。
绝望闭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尽管还要遗憾,未能回去见见那无情之人,尽管心有不甘,还未与少年一同前往慕容谷,可江凝雪依然决定坦然面对死亡
巨掌未停,轰然无情拍下
这等动静,也将立在远处似在沉思的何魁吸引,抬起头时,却见本是残忍目光中却带着一丝狐疑,好似全然不知面前发生了什么,可片刻后,目光中的平稳柔和却瞬间被残忍凶狠替代。
目光转向人屠畜巨掌之下显露出一角的白衣,何魁带着残忍笑容,缓缓踱步而去,自言自语道:“虽抓不着活的,就算是尸首,用来换风家那小妮子,应当也不是问题了罢。”
说话间,何魁已近怪物身旁,似也嫌弃人屠畜浑身腌臜的模样,何魁冲着怪物稍稍摆手,示意它退开。
可随着人屠畜退却抬掌,被它巨掌拍出的地面坑中并未出现那女子尸身,唯有适才瞧见的白衣一角。
眼中立现警惕之色,何魁忙闪身后退,也顾不得人屠畜浑身散发的恶臭,直退至它身侧,环顾四周,欲去寻找白衣女子身影还未曾找寻到,就听头顶上方传来微蕴怒意的少年之声。
“莫要找了,在这呢。”
何魁猛然抬头,循声望去,不远枯树梢上,青衫拂动,少年剑眉微蹙,星眸中凝着怒意,怀中抱着的,正是适才差点丧命在人屠畜掌下的白衣女子。
正当何魁要开口时,夜空之中传来轻功衣袂之声,随后便是大笑之声。
“木小子,算你赢了,此间事了,这第一顿酒,老夫请了。”
来人跃上树梢,立于少年身旁,瞧着受伤的白衣女子,目露凝重,江凝雪的武境,在石门八阵中,自己见识过,却没想到还会受如此重伤,随即将目光向下望去,直至瞧见立在何魁身旁断臂的丑陋怪物,本是凝重目光瞬间蕴满怒意。
“这等违背人伦天道的邪术,你也敢用不怕遭天谴吗?”
听闻这人满是怒意之言,何魁仰首放声大笑,低头时面上已满是扭曲,哪里还有半分笑容,冲着那人喝到:“天谴?哪还有天,我被镇压千年,天在哪?再说了,我是仙界之人吗雾傀,你那主子若在,老夫还容你三分,只可惜他早已魂飞魄散,待会便送你去见他。”
说完这些,似又勾起了他心中的怒与恨,只听何魁咬牙继续道:“陈北州那厮,废我修为,灭我两魂七魄,让我在那石门八阵中受了这千百年之苦,只可惜我没看到他灰飞烟灭时的悲惨模样不过无妨,他想守护的一切,老夫都要亲手毁去还有他的那门功法,老夫也要弄到手”
“真可悲”
何魁话音未落,却被一声嗤笑打断,含怒望去,何魁见是那少年开口截断自己的话语,目中恨意更盛,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少年将怀中因伤重昏迷的女子托与身旁人,而后跃下树梢,距何魁与人屠畜两三丈之距,止住步伐,缓缓开口。
“技不如人,败在臧北仙人手下不可悲;被镇压千年受尽折磨倒可悲;打不过别人,却要来欺负弱者,可悲;口口声声要寻臧北仙人守护之人复仇,却还腆着脸要寻他留下的功法,实是可悲中的可悲。”
抬手做掩住口鼻状,少年目光,略带嫌弃,望向何魁身旁的怪物,不屑道:“若你卧薪尝胆,重返天界,亦或重修武艺,堂堂正正来复仇,我倒敬你三分,如此下作手段害人若葬北仙人还在,恐也会后悔,自己怎会脏了手,灭了你两魂七魄”
少年还未说完,何魁已是暴跳如雷,向着身旁人屠畜吼道:“杀了他不,擒助他,老夫要让他尝尝人彘之刑,看看到时他还是否像现在一般牙尖嘴利。”
得了何魁之令,那人屠畜似被唤醒,抬起那满是粘液的头颅,几只惨白眼珠牢牢锁住不远处的少年,向天怒吼,而后蹬地跃去。
少年并不惊慌,扯下身后剑匣,运足真气抚去,匣口顿开
随后,剑吟响彻,月光青锋映衬,恍若点亮少年眸中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