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变故,令胖红袍不由微怔,明明是与自己定下赌斗之约,明明是自己师兄弟二人占得上风,他却主动违了约定,攻向师兄,脑海中的闪现的唯一念头,便是这小子疯了。
不过瘦红袍眸中神色不变,似早已预料到一般,面对突袭的一剑,手中阔剑一横,以剑身横挡,正将少年刺来之剑挡下。
“以一敌二,你有把握吗?”瘦红袍直直望着少年,冷漠开口。
迎上这双冷冷眸子,少年心中略感吃惊,除却初初交手之时,此人一直在旁观战,看似毫不在乎的模样,实则早已洞悉了自己心思,再不多待,向远处尺夜二人递去目光...
尺夜两人一直在关注着少年动向,直至望见少年示意,立时知晓时机已到,相视一眼,即刻动身,向山中疾奔而去,只留那发了癫的慕容孤兀自挥剑...
两人一貂,才将奔出数丈,却听身后胖红袍玩味笑声伴随衣袂声一并传来。
“哪里走!”
只在少年向师兄动手后,瞧见这两人逃向山中,胖红袍这才后知后觉,不过为时却不晚,身法奇快的他仅是几个纵跃,就已追上两人一貂。
眼见就要擒住两人,却闻身后衣袂之声入耳,少年手中剑如跗骨之蛆,又缠上来,被戏耍鼓掌之感令旁红袍登时大怒,再不顾眼前两人一貂,回身就迎上少年剑锋。
少年正是看准了胖红袍冲动,见他反身冲自己而来,假意施展轻功跃离,实则是在引他远离薛大哥二人。
瘦红袍见状,亦不去追那远离此地的两人,反是向着少年轻功跃离之地跃去。
瞧得红袍一闪,瘦红袍已拦在前方去路,依旧是那淡漠眼神,开口却满是冷冽:“束手就擒,还来得及。”
停下身形,眼眸后移,胖红袍也已落定身形,拦在后路,自己之法已然奏效,如此一来,薛大哥他们就安全了。
定下心来,便能沉着对敌,顾萧瞥向逐步逼近的两人,暗自思忖:“这两人虽身形相差甚大,但却功法是互补,眼下只能先以踏雪七寻周旋,再设法脱身...”
瘦马胖牛二人既是决意要联手擒住这少年,又怎会再给他时间思考,随两人眼神交流,互视一眼,迷魂殿两位殿主终是同时出手...
胖者剑走轻灵,瘦者剑势凶猛,一上一下,前后夹攻,绝不仅是寻常两名知天高手叠加之力,饶是顾萧早有预料,却不曾想到这两人竟会如此默契,云纵出时,两人长剑已至。
瘦红袍先前观战之时,就已瞧见了少年云纵轻功,故在对方身形将起之前,一步跃至,横斩封住少年向上去路,胖红袍肥硕身形也至,不过却是俯身疾削,欲一剑斩断少年双足。
这二人虽剑招凶狠,但却并不致命,这便给了逃出这前后夹攻之机,只见少年凌空翻身,止住上跃之势,身形向前如箭射出,避开足以令己重伤一剑。
拼斗内力,胖红袍与少年不分胜负,而后剑招相搏,胖红袍自忖是输了半招,见少年再度施展轻功逃离,正合了心意,立时就要施展轻功紧追而去。
“瘦牛且慢!”瘦红袍怎会不查少年临阵变招,定然有诈,开口阻拦师弟之际,已然晚矣,肥硕身躯化作一抹殷红光影,追寻青衫而去,见得劝阻无果,瘦红袍也只得运起轻功,同追而去。
可轻功却非瘦红袍所擅长,呼吸间,就被前方二人甩开数丈,胖红袍就已追上前方少年,不过此时青衫,比起先前单打独斗之时,身形慢下几分,好似有意等待,直至胖红袍追上自己,眸中星光一闪,身形立止,回眸一瞬,顿满杀意,身后乌红剑匣,不知何时已然自开,古剑步光在匣中蠢蠢欲动...
胖红袍却未曾瞧见这一幕,满心怒意化作红芒,灌入剑身,依旧挑向少年双足。
猩红长剑被荡开一瞬,胖红袍赫然抬眸,只见少年另一掌中,赫然多了一柄古朴长剑,忙欲回剑抵挡,却觉少年月光长剑又施展出先前的“黏”字诀,将自己的剑紧紧缠住。
即便弃剑逃生,此刻也已来不及了,胖红袍正要为自己的轻敌大意付出代价之时,师兄终是赶到,眼见施展剑招也已来不及相救,瘦红袍咬牙迸出强横剑境,无形重压直抵青衫双肩。
少年双足,在重压之下,深陷山中泥土,步光剑落之势终是缓下几分,虽短短一瞬,但也已足够,非是足够胖红袍逃生,而是足够他同展剑境...
如是其中一人,尚能抵挡,但胖瘦红袍同时施展,直让顾萧连连叫苦,两道剑境叠加,似有千钧之石压在肩背,莫说再如此前一般施展踏雪七寻,便是想要走出这方圆之地,也是难如登天。
若非先前经受血丹十二痛的洗礼,顾萧此刻怕是连断月、步光都已无法紧握...额角青筋暴起,顾萧勉力抽足,运足十二分内力,勉强从这双重剑境中抽身而退,可此时的动作于胖瘦红袍眼中,简直如慢动作般缓慢...
相较先前胖瘦红袍的连番出手,这双境叠加,才是二人真正杀招,见少年挣扎模样,胖马瘦牛二人俨然成竹在胸。
“师兄,师父只是让我等将他擒回,并未言明折臂断足可否,是与不是。”胖红袍森冷笑声响彻林间。
瘦红袍歪头稍忖,似也在享受猎物惶恐的快感,片刻之后,方才开口。
“是!”
“得嘞,那便好办了,依我看,先断其双足,免得这小子又施展轻功逃窜...”
言毕,旁红袍堆起满脸肥肉,向少年缓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