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见姑娘破涕为笑,心中稍安,自己就算入得慕容谷,不明其中情形,还需依仗于她...暂敛心思,想要运力起身却发现已提不起丝毫真气,不仅如此,自己的伤势也不容乐观。
内伤暂且不提,胸前伤口本就沉重,入凹谷前的连番恶战,早让伤势恶化,而后又是连番潜水,又强运内力而战,此刻只要稍稍移动,便会剧痛钻心。
见少年几番欲起身无果,慕容妩忙拭去眼角余泪,轻扶少年起身,低眉问道:「你...适才水道之中,那么危险,你为何还要返来救我。」
被慕容妩问得稍稍一愣,随即勉强扯出些许笑来:「在下不是与姑娘有约吗,你带我入谷,我帮你指证你那师兄,再说了,先前我被那淳于复追杀之际,姑娘也没丢下我独自逃生不是,难不成我在姑娘心中就是那不顾朋友,苟且求生之辈吗...」
「当然不是...你是奴家见过...最特别的人...」不敢直视黑暗中少年那双似在闪烁光芒的星眸,慕容妩稍稍低眸,瞥见他苍白面颊唇旁酒靥,似有魔力,心房稍颤,怕他误会,忙开口解释,但说到最后,却已声若蚊蝇。
慕容一笑,千娇百媚,艳若桃李,让少年也不由眼神停滞,不过却非有他想,只道姑娘被自己说得羞愧,以为自己玩笑开得过了火,忙欲开口缓解一二,怎奈伤势不轻,开口之时,剧烈的
咳嗽,夹杂着血丝而出。
「咳咳...咳咳咳...」
黑暗之中,慕容妩听得少年伤势不轻,忙欲为他传功暂疗伤之痛,不料手才触及他后背一瞬,却察温热一片,先前在水道之中,还不曾有此感,想起他的伤势,急切之下,想要查看一二。
尽管双目已渐渐适应了此地黑暗,但依然无法看得真切,忙翻找身上,欲寻火折,这才发现,适才从水道坠入此处湖水之中,火折早已丢失...一时间手足无措,稍显慌乱。
听得少年愈发咳得厉害,来不及在思考许多,掌心抵上少年后背,欲传内力助他疗伤...可先前在水道中受触手之困,内力就被那些触手吸去,坠入水中也只是凭一口气强行运转,此时传内力入少年体内,就如泥牛入海,不起丝毫效果,反让他咳得更为剧烈。
「这可如何是好。」慕容妩心中慌乱至极,喃喃开口,隐有哭腔。
黑暗之中,顾萧此刻怎能不察自己伤势沉重,不过此刻既不知两人身处何地,有无危险,又不知还需多久方能脱困,眼下至少要让慕容姑娘有一战之力,于是强掩剧痛,带着几分许多,镇定开口。
「慕容...咳咳...姑娘莫慌,这伤还送不了命,咱们...先设法找寻入谷之道为上,先扶我起来,咱们先查看此地,找找可有出路,再从长计议。」
果然在顾萧安抚之下,慕容妩冷静些许,
依少年之言,扶住他起身。
此地黑暗,又无火折,且顾萧与慕容妩从水道逃生坠下后,浑身衣衫尽湿,起身之后的顾萧,在慕容妩搀扶之下,抬眸环顾,只隐约可见此地开阔,头顶周遭皆暗不见光,宛若身处混沌之中,不见边界,唯有隐约可闻的水声传来。
想起适才二人从水道坠落,跌入水中之景,不由喃喃自语:「无论凹谷、水道,还是现在身处之地,应当还在西隆山中,如此说来,咱们应是身处山中溶洞之中...」
目光所及黑暗之处,少年不由又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推测,心中暗忖:「不对...不对,无归山中亦有溶洞,同样是天凿地开之所,定不会一丝光源都没有,此地如同一片混沌虚无...绝非寻常溶洞。」
可无论是要探索此地,还是想要脱身,皆需火源,先前水道温暖如春,坠下此地不久,却愈觉寒冷袭来,
顾萧只道是自己伤势沉重,又暂无法运转内力所致,故不曾在意。
自幼生活在无归山中,即便无内力御寒,倒还能忍受,但此刻慕容姑娘扶住自己的手已在不住颤抖。
「慕容姑娘,咱们想从此地离开,还是先设法生出火源,不然以你我现在这样,目视不过丈,恐难脱身。」定下主意,顾萧侧首向身旁女子开口。
慕容妩也深感如此:「可...我的火折适才已经失在水中了,咱们要如何生火?」
顾
萧也正为此发愁,拄着断月,独行数步,忽从断月触地之感有所感悟,细细回想适才坠落此地醒来后的种种,登时恍然,勉力蹲伏,伸手触摸向足下坚实之地,似已有了主意,拄剑起身,费力提起断月,挥砍而下...
「锵——」
火光顿显,一旁慕容妩欣喜万分:「对啊,你手中有剑,咱们立足之地,若是山石,挥砍之下,定有火星,那便好办,木一你且在此稍后,奴家去寻些干燥之物,到时以火星置于其上,再以内力催动,就有火了!」
见自己之法有效,顾萧心中稍定,听得慕容妩要离开去寻引火之物,忙开口阻道:「姑娘不可,此地蹊跷,若再有机关,你我恐难抵挡,更何况此地有水,且无日光映射,难有干燥引火之物。」
口中说着,手中断月已是轻挥而落,将衣摆割裂成数条,递于慕容妩继续开口:「还需麻烦姑娘,试着以内力将这些衣衫之中之水尽去,到时咱们再引火就好。」
慕容妩自然对少年言听计从,当即从少年手中借下衣衫布条,当即盘膝而坐,运内力而为,只刹间,水汽便从布条缓慢升腾而起...
担心还有陷阱埋伏,加之疲倦寒冷袭来,顾萧拄剑立于慕容妩身侧,一来为其护法,二则趁此间隙,尝试恢复些许内力。
尝试运转真气,一如先前一般,仍是剧痛钻心,无法提起丝毫内力,顾萧只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