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子,你让奴家穿这臭哄哄的衣物,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慕容妩低着头穿行在巡守军中,带着柔媚之声,向着身旁顾萧不停地抱怨着。
军盔之下,顾萧一双星眸,不停地扫视着身旁,戒备着周遭,提防有人关注到自己与慕容妩二人,听得慕容妩此言,沉声低语道:“莫要废话,这巡守军可不似高登军中,万人之阵,若被人瞧出了端倪,你我二人脱身不得。”
“好嘛好嘛,公子不让说话,奴家就不说话!”慕容妩撇了撇嘴儿,无奈道。
言毕,慕容妩再不开口,只是默声随着顾萧向那巡守军大纛之下的主将营帐行去,随着身侧静了几分,再无巡守军士卒营帐,许是眼下一无战事,二来这已是雁北城下,又无将令,士卒们有些懈怠放松亦属寻常。
眼见主将营帐已遥遥可望,顾萧心中暗喜,正要再近几步,却听得一声怒斥从身后传来,“你们俩,做什么的!”
慕容妩心中一紧,不由止步,抬眸望向身前少年,却见他已是镇静转身,向着身后抱拳一礼,低声回道:“回将军的话,我二人扎营之时,曾听到有人私下议论雁北城中之事,特来禀于将军。”
瞧见少年眼神示意,慕容妩也有样学样,转身抱拳,方才看清了身后人乃是这军中校尉装束,此刻正面带警觉望向自己二人。
慕容妩担心自己露了破绽,行军中礼节之时,不敢随意开口,生怕被这军中校尉瞧出了端倪。
校尉瞧着两人虽是巡守军中士卒打扮,却总觉这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细细端详之下,才发现两人甚是面生,虽两路巡守军万余士卒不见得个个识得,但这两人举手投足,怎么看也不像巡守军中士卒。
警觉顿生,眸中一凛,严肃开口:“你们是何人麾下,难道不懂军中礼节?”
顾萧瞧见了校尉眼神,这才想起,自己所行非是军礼,已是露了破绽沉住气,忙换了军礼开口禀道:“我们我们是”
话才至半,声音渐微,引得那巡守军校尉不由近前几步,想要听清这年轻士卒到底说了什么,却在近前一瞬,听得年轻士卒向着自己身后猛然喝道:“什么人!”
校尉大惊,忙回首去看,却在回首一瞬,后颈处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想到少年如此大胆,竟在这堂堂巡守军中,就敢出手伤人,慕容妩轻掩红唇,媚目圆睁,望着轻舒猿臂,揽住昏厥的巡守军校尉身体的少年,若是慕容妩知晓,先前在高登的巡守军中,少年胆大包天,敢擒拿巡守将军,估计会更加吃惊。
“慕容姑娘,如不想被人发现,将你我二人留下,就帮忙去戒备周遭。”顾萧冲着慕容妩轻声开口。
“公子这般果断,真是让奴家愈发的喜欢了呢。”慕容妩轻声笑道,一双媚目已笑弯,就如这晨日初现,不愿退去的皎月一般。
顾萧望向那双笑如弯月的双眸,不禁有些恍惚,似是瞧见了岭凉客栈中怀抱踏雪,月下笑弯了腰的碧衣少女,失神自言开口:“离离天际云,皎皎赵时月,苦苦地上寻,厚厚地上雪。”
自言念完,也不禁摇头而笑。
这一幕,反倒吓着了慕容妩,还道是这少年犯了癔症,忙开口轻呼:“公子,你你没事吧?”
被慕容妩唤回了心神,收敛心思将那已昏厥的校尉拎起,抬眸四下寻找,直至瞧见了不远处营帐旁的些许草垛,眼神微动,快步而去。
慕容妩瞧着少年远去,脑海中满是适才少年笑绽酒靥,望向自己的眼眸,那眼神之中并不似那些淫邪之徒满是欲望,反似有星光闪耀眸中,让人难忘,以至于少年已经行向草垛,慕容妩依然呆立原地,怔怔出神。
少年拎着那校尉依然近了草垛,回首望去,见慕容妩依旧愣在原地,忙低声呼喊道:“慕容姑娘,快快跟来。”
慕容妩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道:“师父曾言,天下男子皆是负心之徒,胡思乱想什么呢。”
骂完自己,才转身向少年而去,至草垛旁,见少年一掌将草垛震开一个缺口,点了其身上几处穴位,将其塞入草垛之中,抱起散落地面的干草,堵住缺口,方才放下心来。
“与其这样,不如杀了了事。”慕容妩看着少年大费周章,又是点穴,又是藏人,媚目之中,杀意一现。
少年阻住慕容妩道:“他们也都算是保境安民之将,你莫要乱来。”
慕容妩收起柔媚之姿,冷笑道:“保境安民?看来你还真如那些愚民一般,被这些人玩弄鼓掌之中,你们这些人,成天嘴上都是道理,心中可都是肮脏心意。”
少年不知慕容妩为何对自己这句话的反应如此之大,正想要询问一二时,却听得巡守军大纛之下的营帐之中,兵戈之声顿起,忙示意慕容妩隐匿身形,伸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