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见误会已解开,事不宜迟,便继续开口向小六问口令一事,却听一旁皱眉思索的莫守民道:“木小兄这法虽好,可还有些破绽。”
“哦?还请莫大叔赐教。”顾萧救人心切,更担心自己几人行事万一败露,连累莫郡中人,当即开口问道。
“你们穿的皆是寻常郡守司卫服饰,就算能入郡守司,想要见到高登,亦是难事,依我看不如这样,你们三人就虽我一同前去,我虽无官身,即便当年万钧万将军亦会予我三分薄面,想来这高登再是草包混账,也会给我些薄面相见。”
顾萧亦觉莫守民之言甚好,即便事情败露,他也只需说是被自己三人胁迫,就能将此事推的干净,当即赞同。
几人既已商定,就此动身,莫守民引着几人出了小院,往郡守司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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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司内,高登一双小眼中,闪烁不定,不知自己到底此举是否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若不请那人出手,怕是无法撬开杨虎城的嘴,犹豫不定时,只听得亲兵来报。
“启禀将军,陈医官已到司外。”
听得亲兵奏报,高登知晓眼下已是骑虎之势,眼中犹豫顿消,起身道:“请。”
亲兵得令而去,不多时,老陈背着他那装满瓶瓶罐罐的药箱在亲兵指引下快步而入,见得高登一瞬,满面和煦笑容,开口道:“哪怕高将军不遣人传我,我也该来了,昨夜上药,已过了时辰,也该到换药之时了。”
高登亦是满面笑容,起身下堂,迎上前去,口中应道:“也就是老陈你,才会一直关心高某,换做别的医官,怕是早就将我这草包混账将军的生死,丢置一旁了。”
让上座来,高登随即开口吩咐亲兵让老金做些拿手小菜,要与老陈喝上几盏。
老陈打量着高登殷勤之举,不由笑容微滞,不过一瞬,又变回往常姿态,当即开口道:“高将军,你肩头之伤,不宜饮酒,老陈虽说是军中下属,但也是医者,可不能看着我的病患犯医之忌讳。”
闻言一笑,高登并不在意,只是催着老陈为自己换药:“若真是行军打仗,便是老陈你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敢饮,可今日有只得庆祝之事,况且有你这么一位当世神医在侧,饮少许酒来,我想,并无大碍。”
高登正襟而坐,老陈立在一旁为他拆解肩头细布,听得高登此言,不由好奇道:“这一非战时捷报,二非有佳人在侧,老陈实是不知,哪里有什么值得庆祝之事,还望将军提点一二。”
许是老陈的药起了效果,拆开包扎伤口之细布,方见伤口已有结痂之势,老陈开口与高登交谈,亦是在分散高登注意力,让其不会因细布粘连伤口,让他太觉疼痛。
老陈手上动作飞快,只在自己话音落实,已将满是鲜血细布取下,仔细观察,见得细布之上,并无化脓,这才放心,转身去药箱之中取上好金疮药,可在转身????????????????之际,听得身后正襟而坐的高登缓缓开口。
“因为昨夜,不仅是了却了圣上一直想要铲除的雁北之患,更是擒住了圣上想要擒拿之人。”高登知晓身后老陈瞧不见自己面上神色,先前满面的笑容早已不见,一双小眼微瞥,带着似能看透一切之光,转向在药箱中寻药罐的老陈。
身形一顿,老陈听得高登一言,向来微塌的眼角稍稍上扬,双目之中似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可也只是那么一瞬,眼角便又塌了下来,恢复如常,手中寻药之势不停,一顿翻找,寻见了那罐上好的金疮药。
回身之时,变回了一直以来那处变不惊的神情,憨厚笑道:“那感情好呀,老陈虽只是个小小医官,可在军中待的久了,也知道这雁北匪患,一直以来是咱圣上的心头之患,的确是只得庆贺一番”
说话间,老陈手中不停,将药罐中的上好金疮药擓下一小勺,至于新的细布之上,为高登敷在肩头伤口,趁这一瞬,眼神微瞥,望向高登,却见这位草包将军如利剑般的眼神,透出那双小眼,直射自己
那目光似将自己看穿,不由心中一惊,连忙装出受惊之举,手上敷药之势顿乱,细布一时间没有拿稳,掉落于地。
落在地面的细布,当然不能再用,老陈面露“愧疚”,慌忙开口:“将军赎罪,你瞧我这手脚,许是年纪大了,连细布都拿不稳了。”
说话间,连忙转身再去药箱去取新的包扎细布,转身之时,面上笑容顿去,目中只余戒备。
直至取布,擓药,回身,敷药,包扎,老陈不再多言,只专心换药,可一直觉得高登那双眼睛一直不曾移动目光,直直盯着自己。
终是重新包扎好了伤口,老陈长舒口气,行至一旁亲兵早已打好的水盆之中洗了洗手,这才发现,这初春天寒之季,自己额角竟现出些许汗珠来。
老陈眼神微动,边洗手,边向身后依旧未开口的草包将军开口道:“既是将军想饮,就饮几盏罢,也能活血化瘀,不过不可多饮,老陈一会先去为将军配上几副内服之药”
话音未落,却被身后高登开口打断:“老陈不用去,一会儿陪我同饮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