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女喊了他一声,阿林叔听出了她的声音笑着转回头,但看到苗女身边的赵遵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肌肉抽动了几下,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怎能逃过赵遵的眼睛。
苗女亲切的向阿林叔走去,赵遵却站在了原地,二人相距五步互相打量对方,苗女觉察到了异样,用苗话问阿林叔也认识赵遵吗。
阿林叔点点头:“这年轻人和帮助苗人建寨的汉人大官长得很像,刚刚我就认错了!”
在苗女的翻译下,赵遵和阿林叔坐下来聊了起来。赵遵告诉他那个帮他们建寨的人是自己的父亲,阿林叔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是一个好的汉人大官,他帮我们赶走了山贼,请来了汉地的商人与我们贸易,帮助我们修建了寨子,一晃二十几年了,你父亲还好吧!”
赵遵叹了口气:“家父十几年前就不在了。”
阿林叔遗憾的说:“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好官,他在的那一段时间是边民最有福气日子,大家公买公卖,亲如一家,日日蒸蒸日上人丁兴旺,以后再难找这么好的官了。”
赵遵请阿林叔多帮着回忆一些父亲做的事情,阿林叔头脑比那老婆婆清晰的多记起了很多往事,赵遵从他的言语中听出父亲的行事方式风格和自己如出一辙,在地方上惩治恶人为民除害,立威。然后施恩立信收付苗民之心,压制汉商的贪欲以达到多方平衡依赖共存的形势。
但赵遵深知父亲必有深意,他是为了那个人!
“我父亲是一个人来的吗?”
阿林叔道:“杀山贼修寨子一个人可干不了,他带了不少兵呢。”
“不是兵,他和什么人形影不离,或者保护了什么人?”
阿林叔道:“这个记不得了,我也只见过他数面,很多事也是后来听别人说的。”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从竹楼里走出来,拿了把壶给几个人倒水,别看妇人上了点年岁倒颇有几分颜色。赵遵拿起碗,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阴阳怪气的低声说了句:“好久不见啦!”
那妇人倒完水和苗女笑了笑已经准备回去了,听到赵遵的话,先是好奇的回头,当她看到赵遵脸的时候几乎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阿林叔忙扶住了她,他背身对着赵遵,赵遵看到他腮帮子动了动不知对妇人说了什么,妇人脸上的恐惧才减了三分,不再看赵遵转身回了竹楼,不过那是在强装镇定,几步路腿都不听使唤了。
阿林叔忙向赵遵解释说自己的妻子也把赵遵误认成了赵破虏,赵遵没再说话喝完碗里的水就告辞走了。
路上苗女好奇的问赵遵:“你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可以调动成都的军队,他是个好人不欺负我们苗民,还给他们修了寨子。恩人的后代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我要去告诉哥哥,劝他不要和你们开战。”
“乃兄对汉人的恶意已生不会轻易改变,我会约束好汉苗边境上的汉人商贾,不给乃兄开战落下口实!不过这不治本,你一定要劝说头人远离那些汉奸,更不要轻信吐蕃和羌人的话,远亲不如近邻,一旦和汉人交恶,吐蕃和羌人再背信弃义,这些不能自给自足习惯了和汉人边贸的苗民就没活路了。”
苗女刚从深山中来到临近汉人的地方,她的思维非常简单,认定谁是好人那他的话都是对的,都可信。赵遵的话有很多她都听不明白,但她却努力去听,好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聆听神的教诲。她一直把赵遵送到竹楼前,二人又在门前徘徊了一阵她才离开。
“我喝大了,错过了什么?”萧烈揉着宿醉发疼的脑袋说。
“错过了很精彩的东西,怎么样,醒酒啦?”
萧烈活动了活动膀子:“早醒了,现在杀人放火都没问题!”
赵遵往竹床一躺:“该我睡会儿了!”
萧烈顿感无趣:“你小子趁我喝多了去勾搭苗女一夜风流,小心让你家公主知道把你骟了!”
“少诬陷我!我让你的呼噜声吵得一夜没合眼!”
“诬陷?你当我眼瞎看不见啊,卿卿我我送到门口都不舍得分开!”
“懒得和你解释,我先睡会儿,晚上去杀人放火。”
午夜时分阿林叔和他老婆一人背个包悄悄出家门,刚出寨子一个蒙面大汉从树后蹦出来不由分说就打,阿林叔似乎早有准备从腰后抽出柴刀迎了上去。只见他二目矍铄全不似白天的苍老和软弱,变得矫健勇猛。
“喂,你老婆不要啦!”白天刚见过面的年轻人一把长剑已经架在了老婆的脖子上,阿林叔见状立刻扔了手里的柴刀,任蒙面大汉将自己捆了。自始至终阿林叔的眼都没离开过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