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古县寻踪(2 / 2)

“我看这二百人哪一个都不像你要找的人。”萧烈说道。

“为何?”

“这些人要么是家乡受灾逃难入蜀,要么是来投亲的,原由写得明明白白的,能和中行鄢扯上关系吗?”

“让我想想……再想想……”赵遵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二位上官,真正的流民入川在册入籍的百中无一,能入籍的都是清白之身,这样的人根本算不上流民!”一直守在门口的郎鹏突然开口道。

在赵遵眼中郎鹏说好听了是倪太守借给他们的官差,说不好听了就是监视自己的眼线,他突然开口倒让赵遵有些意外。

“郎班头,那你说这些人都去哪儿了?”

郎鹏道:“据卑职所知,这些人的身份要么是流放途中逃亡的,要么是在中原获罪通缉无法生存的,来越嶲郡无非是想讨个活命。他们躲在最偏僻的边陲,干牛马不如的苦力,活到这份上,也不好逼人太甚了。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官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卑水县汉苗杂居,官府管理薄弱,没有正当身份的人大多集中在那里。”

赵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去卑水县走一遭!”

卑水县在邛都以西,群山环抱之中。郎鹏不知在哪儿弄来了几头毛驴,毛驴善走山路,道路崎岖,但三个人骑在毛驴背上却很悠然自在。特别是郎鹏,他的毛驴脖子上挂了一串花纹奇特的青铜銮铃,铃声悦耳在静谧的山中能传出很远。

“郎鹏兄弟,你这串銮铃很别致,恐不是汉地之物吧!”萧烈问道。

“是的,我母亲是越嶲郡最大的土著部落的首领,这銮铃是部族的信物,周边部落和附近的贼道听见铃声大多会给面子让出一条道来。”

赵遵奇道:“郎鹏兄弟的母亲是苗人吗?”

郎鹏摇头道:“我们这里自古没有民族之分,每个部落都有不同的图腾和崇拜,要细分起来恐怕光越嶲郡就有几百个不同的族群,但都被统称为土著,和汉人苗人有很大的区分。”

萧烈道:“你的母亲是部落首领,你的父亲是如何迎娶到她的?”

郎鹏道:“土著的风俗与汉民差异很大,以母为尊,首领统统是女性,都是上一任首领死前推选出来的,不传给子嗣。土著中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只知道母亲是谁,不知父亲是谁。”

赵遵道:“那郎鹏兄弟为什么是汉人打扮,有做了邛都的总捕头?”

“我的父亲是邛都的郎家大户,汉人。他走货的时候遇险是母亲救下了他,二人结合生下了我。我九岁的时候母亲病死了,父亲才把我接到了邛都继承家业。可我哪会啊,没几年就把家业败光了,县里的老捕快知我熟悉邛都地形,又精通土语,于是收我做了徒弟,后来师父死了,我便成了捕头一干就是十年。”

终于他们遥遥的望见了卑水县城,看到它的那一刻,赵遵和萧烈都笑了,在中原内地只能算是一个占地很广的房屋院落稀疏的大村子,有几百户人家。

入夜前的村子沉寂安详,袅袅的炊烟,凝滞的街道显得不那么真实,倒像是在画里。

郎鹏道:“卑水县也是一个古县,但前些年毁于山洪,旧县址不能再用了,临时迁到了此地。这一带原是边境上的榷场,苗疆的药材、酒拿到这里和汉人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因为方便贸易,商铺搬来之后就不愿意走了,形成了今天的景象。”

进了县城,三个人顿感气氛有异,天还没黑透街上一个行人没有,买卖铺子一律关门上板,街上时不时有巡逻的差役和土兵出现,一个个神情紧张,看赵遵的眼神也怪怪的。

“郎头!”一个捕快认出了郎鹏跑来给郎鹏打招呼。

“陈括,你们干什么呢?又和苗民起冲突了?”郎鹏警觉道。叫陈括的捕快说:“郎头,要是起冲突能不跟您汇报吗?”

“那你们如临大敌的干什么?”

陈括道:“这几日县里出了大盗,三天之内盗窃了十三家商铺,因此……”

“胡闹!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把贼都吓跑了,还怎么抓贼!”

陈括看了看赵遵和萧烈欲言又止,“快说!”郎鹏一瞪眼,陈括赶紧说道:“这贼偷第一家之后,我们就布下人手去抓了,可全县的差役还有几十名土兵都用上了,这么严防死守,贼仍从容作案,一天比一天猖狂。”

郎鹏感觉在上官面前丢了面子,怒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瞪眼盯着让他偷啊!”

陈括很是委屈:“郎头,我三天没合眼了,弟兄们都盯在街上,一夜一夜风平浪静,可转天一准有店铺丢东西!”

“我就不信了!贼还会飞天遁地不成?分明是有人偷懒耍滑!”郎鹏是一郡的总捕头,对待下属一向严格要求,见卑水县官差失责十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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