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面色铁青,赵遵出城的时候并没有带他,可萧烈受了段松的嘱托保护赵遵周全,于是也混在五百羽林军中一起跟来了。他见到赵遵又跟人单挑,十分不悦,不过他也错估了赵遵的枪法,在赵遵坠马的时候差一点跳出来救场,没想到赵遵反败为胜,又见吕铲不顾道义下黑手,这才跳出来结果了他的性命。
“为大将者不能轻易冒险,一个必死的穷寇,犯得上和他单打独斗吗?”
赵遵虚心接受萧烈的教诲:“萧兄教训的是,我只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武艺,毕竟对手难求啊!”
萧烈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算啦,你的枪法不错,改天咱们弟兄切磋切磋,不过……不过你马骑的也太次了,这要上阵杀敌与对方大将放对可吃亏啊!忙完这阵我得教教你!”
杨任和吕铲北逃虽然做的机密,但到后半夜就被发现了,军营里乱套了,大官小官都急得团团转,可洛阳城门关着,城里究竟什么情况他们无从得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到天明的时候有眼尖的哨兵发现城墙上吊着两颗人头,看清长相之后飞也似的跑回军中报信。
这会儿一众将校都在中军大帐中,哨兵冲进来疾呼道:“报!杨大人和吕大人的首级悬在城墙上了!”
众将大惊,他们似乎明白自己上当了,被杨吕二将诓来做了叛军!可二将伏诛,这些人怎么办,朝廷会怎么对他们?大伙都不想反,可又怕报复,仍旧堵在北门外观望。
日头升高一点,城门上放下了两个人来,二人泅水度过护城河来到乱军营前,这二人满脸怒容冲进营中,所到之处无人敢拦。
二人掀开中军大帐的帘子,“赵大人、冯将军!”
这二人分别是助军左校尉赵芳和助军右校尉冯荣,他们与杨任和吕铲地位相当都是新军中的高级将领,众叛军见到二人既惊又喜。
赵芳文官出身比较有涵养,冯荣可是火爆脾气,他没带武器,抢过一把马鞭劈头盖脸把军阶最高的军官一通打。
“好啊你们,长本事,敢造反!”
挨打的人忙道:“冯校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杨任和吕铲说京城发生叛乱,带我们来勤王!怎么……我们怎么成造反的了?”
赵芳忙呵斥道:“胡说!杨吕二人勾结匈奴意图谋反被陛下查出,二人狗急跳墙带兵来逼宫,你们这些傻东西让他们给蒙骗了!”
“啊?那……赵大人,我们冤枉啊!您……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赵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定是被二贼骗了,所以才请缨劝下城劝降,速速交了兵器退回驻地!”
叛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交又不敢交,冯荣骂道:“蠢货,城里三万多羽林军和虎贲军都准备好了,你们不走他们顷刻之间就杀来!放心吧,陛下有旨对你们一概不究,我们俩算人质保着你们回去!还他娘的傻站着,走啊!”
叛军这才放下芥蒂将武器放在原地有序的撤回了原驻地,一场兵变虎头蛇尾的过去了,但这一场乱的余波远没有结束。刘衡下令彻查到底,最后牵连到十五六个大家族,这些锦衣玉食的权贵们经不住廷尉府的酷刑把祖辈做下的腌臜事都抖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恶行送到皇帝手上,皇帝对他们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一道圣旨三千多人掉了脑袋,未成年的孩子和妇女或流放或贬为奴,牵连了上万人。最后人们才发现这一次事件真正得利的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中行鄢,他只露了些许口风就挑唆大周君臣内斗伤了元气,羌地平叛错过了最佳时间。当然刘衡这个人精也借机完成了多年来想做而未敢做的大事,以勾结匈奴为理由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干净利落的清除了几个最跋扈的世家大族。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赵遵一时间风头无两,但随后人们却发现这个搅动朝局的风云人物竟然消失在了视野中,不知去向了。
隶属于骁骑军却独立在机构外的一个秘密据点中,赵遵看着上报的各类名单,眉头越皱越紧:“不对,人数差太多了!核心人物如宋师、李巨等事发时均不在洛阳,他们手下三四百死士不见踪影!”
萧烈道:“他们是不是提前听到风声潜逃了?”
“不可能!”赵遵决绝的说,“据同犯供述宋师等离开洛阳时正是风传我被关进大牢的时候,他们离开是有目的性的,绝不是逃窜!”
萧烈道:“总共就几百人能掀起声浪来?”
“这些人心怀叵测,几十人就敢杀羽林军劫银车,几百人在两个人野心家的带领下什么事干不出来?你们继续查,我去廷尉府说什么也要撬开他们的嘴!”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各股势力蠢蠢欲动,清洗了桑徐等家族,在朝中军中的一些重要官职空了出来。这些位子原本是外人无法涉足的,于是分赃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