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遵和程煜齐道:“这是为何?”
“太卜令桑文羊前日突然入宫,说今日京畿之地接连出现‘白虹贯日’‘四星连珠’的不吉天象,于君主大不利,更不宜兴兵!皇帝将信将疑,主战的大臣为此也不敢再提战事了。”
赵遵皱眉道:“桑文羊要挑事!‘白虹贯日’‘四星连珠’都是自然天象,但在别有用心的人口中就变成了主君王危困、武将谋反的凶兆!”
班闰道:“这厮好歹毒的心啊!难怪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将军,一个个变得小心了起来!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陛下添堵!”
“前些日子陛下修城征了他们不少钱财,时至严冬国库仍不充裕,对羌人开战又是一大笔开支,皇帝对北地匈奴主动出击的方针不变的话,战事将连绵数年,桑文羊一伙怕皇帝继续在他们身上抠钱!所以才……”
班闰怒道:“这个贼王八为了一己私利,置国策方针于不顾,皇帝怎么不杀了他!”
赵遵道:“二位兄弟,自古以来君王对天神示警之说便非常重视,过往也有诸多案例证明天象异常时有些事确实不宜做!如果桑文羊继续拿天象做文章,陛下恐怕要下罪己诏了!”
程煜道:“伴君如伴虎,为几句童谣冤杀股肱大臣的事还少吗?我们也当小心行事。”
班闰道:“我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只是桑文羊这厮太可恶了!”
程煜也道:“堂堂天朝上将竟然畏惧些许流言蜚语,于军心不利啊!”
班闰道:“与我相熟的几位议郎都在私议当为社稷除此害!然此贼假借天象一说操纵舆论,一着不慎被他拿住把柄安个疑似谋反的罪,不死也得扒层皮!”
程煜愤恨道:“朝廷韬光养晦近十年,一举平定百越,如能再取得几场局部胜利,年轻将军的信心就起来了,日后与匈奴作战必大有作为,可总有一些守旧畏战的老臣从中作梗。他们这么做看似止战,实则是养敌!你不打他,能保证他不打你吗?有朝一日匈奴人打过来,人家可不信什么‘白虹贯日’!”
赵遵问班闰:“陛下有什么反应?”
班闰道:“陛下对桑文羊自然是厌恶的,但对天象的事也并非全不当回事,毕竟桑文羊是星相方面的博士!”
程煜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难道陛下真的对统兵大将心存芥蒂?”
班闰道:“这很难说啊,近些年扩军迅速,有实力的将军比开国时多了数倍,要知道京畿之地,特别是长安周边,手中兵权过万的就有十几个!哪怕其中有一个心存不轨,突然发难的话,社稷就有倾覆的危险,不能不防啊!”
程煜摆摆手:“不说这个了,闹心!喝酒喝酒!”
班闰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赵遵:“听说赵侯的骁骑军扩编又得一位悍将,叫什么萧烈的,被你提拔成了副手,与柳絮和周宾平起平坐了。”
赵遵点点头:“有这事,不过没给他官职,身份只是一名骁骑郎!”
程煜道:“能入你眼的自是不俗,改日把人请出来,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算了吧!咱哥仨也打不过他!”赵遵实话实说道。
“什么?”班闰不信,“咱哥仨打他一个都赢不了?老赵,你也忒低估我和老程了吧!”
赵遵大笑:“哈哈哈,非是我小瞧你们,我那意思三个我也不他的对手!”
此言一出,程煜和班闰互望了一眼,脸上皆是惊疑的神色。程煜道:“如你所言,这个萧烈远超常言之流,甚至可与关樾比肩了!”
赵遵偏了偏头:“比之关樾当还是有些逊色,不过也差不了太多!”
班闰举起酒杯:“恭喜老赵又添强援啊!”
赵遵与二人碰杯:“萧烈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他的实力还没人知道,你们要替我保密!”
程煜笑着点指赵遵,对班闰道:“班老弟,这小子指不定又憋什么坏呢!”
“那是肯定的!咱哥们不也让他使唤的滴溜溜转嘛!不过,有几个月没打架了,这手脚确实也闲的厉害!”
“打住!”程煜赶紧拦住了话头,“你俩光棍,我有家有口的不陪你们疯啊!”
三个人又是一番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