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痕迹(2 / 2)

常言摸着地上的枯草,说道:“银车在此地徘徊了很久!”

李策大惊:“不可能啊,以咱们羽林军的章程和押运习惯,在前路已明的情况下,不会中途休息的,况且离开洛阳驿经此不过几个时辰,大军士气正盛没有疲态怎么久留!除非……除非……”

“除非他们发现了捷径,再次派出小队侦查,而且证明了可行性!”常言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土,“就在附近,给我搜!”

常言官拜羽林中郎将这样的要职,并非全靠父亲常威的关系,他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但有清晰的思路能够应对复杂的局面,这一点甚至关樾也不及他。他没猜错,果然很快有人在不远处的岩壁上发现了问题,一块裸露的岩石和周围岩石的颜色有明显不同。

李策上前用刀柄敲了敲,空空作响!

“不是石头!草编的蒙了牛皮,糊了很多泥!”

常言一挥手:“掀开它!”

十几名羽林军上去揭下了这块假山岩,众人上前观看,竟是编织的竹排,空隙中插满枯草蒙上牛皮,最外层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乍一看九成像石头,但经历完那么一场大雨,泥巴被冲掉了不少,不然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又是一个洞!这群蠢货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常言怒道。

向导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常将军,这个洞……这个洞是原来的官道!”

“嗯?”常言惊疑的看向他。

向导说:“百年来崤山附近发生过两次剧烈地震,山道屡遭破坏,有些修好了可以继续用,有些坏的太厉害,修起来费时费力得不偿失,不如开挖新路方便,于是便可以看到大河两岸一段又一段废弃的残道。这个隧洞曾经是官道的一部分,我儿时还走过,但几十年前山洪暴发泥石塞满了隧洞,因此废弃埋没了,怎地又冒出来了!”

“将军,这味不对!是尸臭!”打头的几个羽林军喊道。

“拿火把来!”李策自然不能让主将前去冒险,举着火把向洞的深处走去,在火把光微弱的如豆大的时候,火苗突然剧烈了抖动了几下,紧跟着李策飞奔而出,冲出山洞一阵呕吐。

“马……马尸,很多!”

旧隧洞的中段,躺着十几具马尸,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却没有一点打斗痕迹。常言检查了所有马尸,都没有外伤迹象。那么多的血哪来的?答案不言自明,这里便是负责押运的羽林军遇害的地方。李策命人把十几具马尸拖到了洞外,回来对常言说:“将军,只有十五具马尸,与每车四匹共六十匹的总数相差甚远!”

常言说道:“这些马的死亡间接导致整个押运队伍的灭亡!”

李策道:“不错,马匹倒毙,银车被困在此处无法动弹,歹人设下陷阱围追堵截,难怪一个人都未能走脱。”

常言摇头道:“这就更说不通了!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羽林军精锐,在有戒备的前提下,任何一支民间武装都不能把他们消灭的如此干净!”

李策道:“有道理!山洞狭窄大队无法全面展开,就算对方有一千人也摆不开,反观己方有银车做掩体,占尽优势!可……”

“拿刀来!”常言接过小卒奉上的腰刀,手腕发力划破了马的肚肠,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众人皆倒退数步,唯有常言不为所动,伸手进马腹,掏出了马粪。

马匹已经死了数日,生前吃的草料已经腐烂,气味之大把常言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是什么?”向导用袖子捂住鼻子,指着马粪中的一粒黑色种子喊道。

军中之人多熟悉马性,会医治马匹的人也不少,大伙围过来,将黑种子取到手中传看,竟无一人认识此物。

李策等几个人如法炮制,发现每匹死马的腹中均有此类黑色种子,李策道:“马匹倒地十有八九是因为误服了黑色种子!”

“误服?不,是蓄意的!马匹在上一处休息地吃下这些黑色种子,进入山洞后集体发作,使得押运的兄弟陷入了绝境。真是环环相扣的毒计!”

李策道:“马会吃下这些种子,人不会啊!目前的发现仍无法解释押运队伍是如何集体遇害的!”

向导说:“我想问一下,六十匹马只死了十五匹,剩下的是死了,还是活着?别忘了,二百万两银子有多重,没马可拉不走!”

李策问向导:“老哥,你说这些贼人得手后会撤回到浅草坡吗?”

向导摇头道:“浅草坡只是障眼法,戳穿了不值一提,藏不住人也藏不住东西。”

常言再次陷入了沉思,好久好久,最后李策坐不住了问了句:“将军,要不要和二皇子通个消息!”

“通什么通,有用吗?让他等着!”常言罕见的发了脾气,一百名羽林军在他暴怒的气势下微微战栗,发完脾气常言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对李策说:“你亲自带几个人去前面探路,小心!”

这一次李策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回返,如何?”常言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策道:“将军,前路是通畅的,不过很长,出口……出口似乎已经出山了,具体在哪儿无法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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