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咦了一声:“哎?这一段倒是一向坚固没出过事,怎么塌的如此厉害?”
“问你呢?几时塌的!”常言呵斥道。
向导吓了一跳:“将军,这个……这个小人也不知啊,不如问问养路的民夫。”
不一会儿几个在不远处清理落石的民夫被带到了刘永和常言面前,为首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汉,刘永很有礼数的抱拳道:“老丈,请问这处隧洞是几时坍塌的?”
老丈道:“回大人的话,是最近这几日的事!”
羽林军遇袭百万银子被劫的事仍是机密,刘永于是换了个问法:“大雨前一日此处可通?”
“通。”
“老丈为何如此肯定?”
“大人有所不知,两京之间有紧急军务时信使往返不绝,无事时每三日信使必往返一次,老朽的女婿便是洛阳驿的一名驿卒,三天前他刚从长安回来,在洛阳驿交差回到家中,昨天夜里我们爷俩还喝了几杯。”
常言问道:“老丈,你女婿几时抵达的洛阳驿?”
“哎呦,这个没问呢!”
刘永和常言互望一眼,常言道:“老丈,你女婿住在洛阳吗?”
“我那女婿虽然是洛阳驿的驿卒,但世居崤山县城,家住东关外。”
张阅问明了老丈女婿的名姓,客客气气把老人家送走了,常言问向导:“隧洞塌了,如何前行?”
向导道:“这倒不妨事,倒退百步有上山的小径,不出一里地便可绕过塌方,只是道路难行马匹爬起来有些困难。”
常言望了一眼隧道外的天光,太阳已经西垂,急道:“快些带路,天黑前必须找到开阔的地方扎营,不能留在绝险的山道上过夜!”
向导赶忙带路,一个时辰之后大队终于绕开了塌方回到了正路上,只是天色已暗大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匆忙间没人注意到向导数次回头,脸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天完全黑下来前终究没能赶到崤山县城,大队人马只能在山上扎营,刘永倒不是没在野外过过夜,刘衡算半个马上天子,喜欢围猎,刘永自幼没少跟着父皇露营,不过这么幕天席地的夜宿山林还是头一回,不免有点兴奋。他怎知为了保卫他的安全,二百羽林军分出一多半在外围守夜不能休息。
常言和刘永守着篝火,听着山下大河翻滚的波涛各怀心事。
常言递给刘永一块肉脯:“殿下,走了一天了,您有何感想?”只剩下他们二人说话也随意了点。
刘永卷起长袖蹲在草地上吃着肉脯:“走马观花,流于表面!这样下去可不成啊!”
常言道:“大河涨水,流速甚急,二天前捞起旌旗和箭矢的河段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
“能估算出羽林军遇袭的大概位置吗?”
“前日我与赵遵骑快马赶来,已经在附近的山林中查了一遍,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车辙、没有尸体,可以断定不是第一现场!”
“能根据水流推算出抛物的地方吗?”
常言又摇头道:“大河河段不同,流速亦是不同,发现漂浮物的河段多暗流漩涡裹住了上游来的东西,发现者又说不出确切时间,因此无法做出推断。”
刘永道:“山道上徘徊下去也未见得有收获,得扩大范围搜山才行。二百万两白银十分沉重,运走它们离不开马车,沉重的银车势必留下深深地车辙,就算雨再大也不会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
常言道:“等明天见过这个姓胡的驿卒才能做出进一步部署。”
刘永冷哼了一声:“崤山县县令难脱干系!明天看孤怎么调理他!”
转天天蒙蒙亮,羽林军埋锅造饭,晌午便开到了崤山县城外,崤山县是千年古县,离洛阳不远算不上富足,但也有古城的气象。
县令陈宫是个年近五旬的干瘦老头,家世一般朝中没有背景,苦熬了几十年才熬上了一任县令,他听闻二皇子和羽林军的大将到了崤山县,赶忙出郭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