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
常言和赵遵刚从崤山赶回来全身湿透,一步一个湿脚印的走进大殿向刘衡施礼:“陛下!”
刘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常言,你手下的羽林军是泥捏纱糊的吗?一百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羽林军在帝都边上让贼给劫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下,你对得起朕的信任吗?”刘衡的话说的很重了,常言“扑腾”跪下叩头。
“臣无能,有愧陛下的重托,请陛下治罪!”
“治罪?治你得罪银子就能回来了?事发两天了,谁能告诉朕崤山山道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常言道:“臣刚从崤山赶回来,出事地在大河畔的险要山道上,臣到时河面上仍有大量布片和军中的物品漂在水面上,却不见羽林军的尸体和失窃的银车,因为臣也是在案发后第二天才赶到的,所以……”
“是何人发现上报的?”
赵遵上前一步:“陛下,是臣麾下西山哨岗的田楷发现。据他描述和现场勘查来看,山道并非第一现场!然而经过大雨的洗礼再想找到羽林军遇袭的地方难度很大。”
“总算有个不糊涂的人了,下旨重赏那名叫田楷的军士。”停顿了一下,刘衡揉起了太阳穴,“诸位卿家,你们何人可以为朕解忧找回失踪的二百万两白银?”
“臣愿意!”常言第一个站了出来,刘衡轻叹了一口气,“银车被劫已是重罪,若领了旨意追不回来银子,二罪并罚可没人救得了你,你可想清楚了!”
“臣愿立军令状!不找回来失踪的白银,臣愿领死!”常言是个硬汉,刚才刘衡说羽林军是“泥捏纱糊”的,这个评语已经把常言逼上了绝路,他不惜赌上身家性命也要维护荣誉。
“年轻人有魄力,朕就依你!允你节制地方官员和驻军!”刘衡见常言有担当,还是很欣慰的。
常言起身谢恩的时候,眼神无意间与关樾相会,两人虽然都面无表情,但仅仅眼神相会似乎凭空都能激出火花。
在场不少大臣都与常威有交情,不免担心万一破不了案,常言当真要伏军法吗?还有一些性格稳健的大臣感觉把追回银车抓捕真凶的巨案交给常言一人有些儿戏。但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敢开口,都怕惹祸上身把自己搭进去。
不过也有例外,京畿地区袭杀亲军劫夺军饷,作为太尉的陈嵩怎么说也是难脱干系的,他追随刘衡几十年,看得出刘衡嘴上说准了常言的请求,但他心里还是不放心,可金口玉言话已出口就不能更改,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跳出来破局,陈嵩当仁不让出班奏道:“陛下,常将军主动承担重任,勇气可嘉!然此案案情复杂,又急迫,常将军一人恐……”
陈嵩打破僵局,刘衡顺理成章的把话接了过去:“太尉此言有理,有谁愿意辅佐常卿家破案?”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赵遵,其中原因很简单,赵遵的骁骑军职责之一便是破获危害大周安全的大案,此乃分内之事,而且赵遵也去了现场最为了解案情,依照赵遵的个性理当站出来。
然而赵遵把头一低权当睡着了,这倒是令众臣始料未及,沉寂了一阵,有个人突然发声。
“陛下,前些时日筹款重任由大皇子分担效果奇佳,今日之案不如效法之,请一位皇子做办案大臣节制各级官员,既可以起到督促的作用,又可历练皇子治国理政的能力,一举两得,陛下以为如何?”
赵遵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段宏!赵遵一皱眉,心道这厮不怀好意!四位皇子中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成年,刘焱刚刚立了功,劫银案十有八九会落在刘永的肩上,筹钱与破案不同,筹钱多少有几成功劳之分,然而破案只有全功与失败两种结果,而且劫银案十分棘手紧迫,多半讨不到好处,若皇帝继续让大皇子承担重任,此消彼长刘永势危中招段宏下怀。
段宏看似给皇帝出主意,实则是在给刘永使绊子,段皇后收养了四皇子,她从没把刘焱这个没娘又儒弱的大皇子当回事,一直以来都以刘永为最大的对手,段宏这当口提出这个建议,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就事论事也不失为一个不错提议。
刘衡听罢点点头:“此计甚好,段卿家你以为派哪位皇子出任办案大臣合适?”
“这个……这个还请陛下定夺!”
“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刘衡厉声逼问道。
这会儿段宏有点慌了,没想到刘衡如此敏感,哎呀,自己太冒失了!
“臣……臣只是信口胡说的……”
一旁的陈嵩恨不得大耳刮子扇死段宏,这个紧要关头还想着倾轧对手,这不是找死吗?
刘衡脸上一冷:“段宏,朕看你这段时间脑满肠肥越发胖了,估计是食邑太多吃饱了撑的!减你三百户,给你治治病如何?”
段宏跪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擦汗:“谢陛下体恤关怀,谢……”
皇帝罚了多嘴的国舅,众臣一片肃然,“案情重大,常卿家一人独挡确实略显单薄,便让刘永做个办案大臣就近调拨官员军队协助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