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柔声道:“琼儿有幸服侍陛下多年,虽然年老色衰但陛下不曾冷落过臣妾,只是……只是诞下永儿之后再无所出,对不起陛下的恩宠……”说着再度落泪,刘衡拭去李夫人眼泪的眼泪:“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倒好像朕责怪你似的。”
“琼儿有些害怕!”李夫人搂紧了刘衡的脖子,“有人要杀永儿,我就这么一个孩子,若……”
“不要胡思乱想,朕已经严令有司查办,挖出刺客定将他万剐凌迟!看谁还敢!”
李夫人用下颌蹭了蹭刘衡的胸口:“姐姐常说琼儿争胜好强会吃亏,琼儿还不服气,可这次琼儿想不如就认命了……”
“不要胡思乱想,想当年朕遭遇了多少风险,数次命悬一线,不也好好的吗?对了,说道姐姐,朕想起来了,遵儿这孩子最近都在忙什么?”
李夫人笑道:“还能忙什么,为了陛下的国策操劳呗!”
“哦?这孩子时而张狂时而腼腆,又不爱说话,爱妃给朕说说他都干了些什么,说的好了朕有赏。”
李夫人道:“前些日子陛下说常将军修城用钱,后宫的姐妹们节衣缩食,像臣妾三餐六菜减了两个,但是从前天又恢复了,想必修城的钱募集齐了吧!”
刘衡刮了李夫人的鼻子一下:“不用拐弯抹角,朕不喜后宫干政,但并不阻止你们了解国政!说,遵儿起什么作用了?”
李夫人笑着趴在刘衡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刘衡两眼放光:“好孩子!朕还以为是司马鑫开窍了,原来是遵儿运筹帷幄!朕要重赏与他!”
李夫人摇了摇头:“遵儿胸怀大志,一心为国,为陛下做事不图回报!”
“这话是遵儿说的?”
李夫人道:“这孩子像极了姐夫在世时的样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刘衡没有在说话,眼睛盯着帷幕不知在想什么。
赵遵不是不想找一个“刺客”尽快了解刺杀案,只是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替死鬼!徐福是个坏蛋,他该死,但把刺客的头衔按在他头上不合适,强按上去的话反而引起怀疑,况且徐福已在另一个事件中“死得其所”了。
这几日赵遵一直在找一个又恶又死有余辜,死的又合情合理,死的时候又开不了口的人,要求苛刻太难找了!
赵遵正在为此发愁,外面突然乱了起来。“何人喧哗!”赵遵有几分不悦,骁骑军一项军纪严明,这种喧闹还不曾发生过。
一名小校跑了进来:“都尉,西山口的兄弟突然回来了!”
西山口是骁骑军在洛阳西崤山山麓的一个秘密据点,由一名骁骑郎领十名屯军驻扎,以监视山岳中小股寇盗的动向。
“让他进来!”
这名叫田楷的骁骑郎进门就喊:“赵都尉,出大事了!”
“慌什么,慢慢说!”
田楷急喘了几口:“大……大人,押运修城款的羽林军……羽林军遇袭了!”
“什么?”赵遵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蹦了起来。
田楷骑快马急赶了一夜山路才回来,喊出刚才那句话已经脱力了,身子向后一仰眼看就要摔到,闻讯而来的柳絮和周宾及时赶到,架住了他。
“快拿水来!”柳絮喂田楷喝了一碗水,田楷总算喘匀了气,周宾道:“田楷,不急,你慢慢说!”
“是,昨天清晨押运头一批二百万两白银的车队经过崤山,傍晚的时候附近的山民接二连三的在大河中捞出印有‘羽林军’字样的旌旗和兵器残件,卑职闻讯赶到大河边查看,方圆二三里的河面上散布漂浮着大量诸如羽箭一类木材质的兵器和羽林军的旌旗衣物,卑职见状便知不妙,于是连夜赶回来报信!”
周宾倒吸口冷气:“从田楷的描述来看,押运白银的羽林军十有八九真的遇到了袭击,伤亡惨重!京畿重地敢袭击皇帝亲军,好大的胆子!”
柳絮比较冷静:“田楷,你赶来洛阳,现场有人盯着吗?”
田楷点头道:“卑职来前留下了六名屯军,叮嘱他们昼夜守在案发地!”
“做得好!”柳絮拍了拍田楷的肩膀以资鼓励,然后对赵遵说,“事发至今短短一昼夜,骁骑军可能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必须尽快上报有司!”
赵遵却没有太大的反应:“田楷,你还能骑马吗?”
田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刚刚只是急的岔了气,现在已经好了,再骑上一天一夜的马也不碍事。”
“走,跟我去见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