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须收招定式微微一皱眉,他成名后已经有数年没和别人舍命相搏了,刚刚两剑用到了自己剑法的精华,结果在赵遵身上竟没讨到半分便宜,丁须暗自吃惊,逼人的气势减了三分。
台下观战的大多是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不懂内力比拼和气息压制,见二人拼了两招就不动了,忍不住在台下吆喝。
“快打呀!”“不打仗改相面啦!”
台下叫的热闹,台上二人却异常的冷静,片刻之后丁须突然暴起,发动第二轮猛攻,丁须先声夺人爆喝一声横扫赵遵腰部,赵遵拧腰躲过,剑指丁须右手背。丁须变招几块,沉臂斜刺赵遵左肩,赵遵后撤半步剑交左手去划丁须手腕。丁须高高跃起劈赵遵脑门,这一击势大力猛,赵遵急忙躲过剑锋回刺丁须哽桑,丁须经验丰富落地后滑跪而来,躲开赵遵剑尖的同时急刺其小腹。赵遵金鸡独立原地转了一圈,去斩丁须手臂。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几个回合。
台下一片寂静,台上只能听到二人不停变换的脚步声和兵器的破风之声,却听不到兵器碰撞的声音。
一个观众忍不住对同伴说道:“这两个人是在跳舞吗?动作那么好看,可就是不见真打啊!”
他哪里知道两个人境界之高,已经超越了普通对战的真杀实砍,一个招式使出来被对手克制,立刻变招应对。如同高手下棋,棋局陷入胶着之前的步数下的极快,快到不需要思考,只凭本能。
再次分开丁须额角见汗了,他引以为傲的速度胜不过赵遵。丁须精通百套剑法与无数实战经验造就的“灵”“速”结合几乎达到了极致,但赵遵技法之精妙也不亚于自己,丁须刚刚的自信没有了,变得迟疑了起来。
他盯着赵遵吼道:“姓赵的,你为何只守不攻,是不是昨夜风流过度损了腰!”
赵遵依然神情自若:“本都尉念你听了一夜墙根劳了心神,特意对你手下留情,你怎么还不领情呐!”
“呸,大言不惭!要你手下留情!来来来,你我再战三百合!”
赵遵突然如恶鬼附体一般冰冷的说道:“丁须,还债的时候到了!你准备好了吗?”赵遵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他身边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冷了下来。
丁须打了个冷颤,第一次开始后悔了,后悔招惹了赵遵。但为时已晚,赵遵给予了其狂风暴雨般的还击,每一剑都从极诡异的角度袭来,以丁须的经验不是说抵挡不住,可赵遵出剑的速度太快,攻击没有间隙,丁须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丁须的对战经验比赵遵丰富的多,精通的剑招也非常丰富,仅仅速度上比赵遵差半筹,但他太自负了,被赵遵激怒失去了理智,又被赵遵释放的烟幕所骗,以为赵遵没有真本事又放纵情欲,于是掉以轻心,今天又在烈日下苦等了两个时辰,精力消耗甚大。几重劣势相叠加,终于露出败迹。
围观百姓的叫好声如山呼海啸,人群中还有几个地位身份特殊的人,他们的表情各不相同,有惊的有喜的、有爱的有恨的,不过也都被赵遵精彩的砍杀折服,频频点头。
丁须终于为自己的自负傲慢付出代价,在硬抗了三十几个回合之后,被赵遵逼在了石台的角落里。丁须又惊又恼孤注一掷,使出了最后杀手锏,不顾赵遵的剑锋迎上去以命换命。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二人激烈的碰撞在了一起,丁须当然不想和赵遵同归于尽,最后关头躲开了赵遵的剑锋,同样赵遵也避了过去。但赵遵一头扎进了丁须的怀中,左手快速打出三拳,一拳左肩窝,一拳右小臂,一拳小腹。最后一个肘击把丁须磕飞了出去。
丁须在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仰面摔在石台上,“你输了!”赵遵冷冰冰的对着负伤的丁须说道。
“我没输,我不会输的……”负了伤的丁须发了疯一样爬起来,冲上去又是一剑,但宝剑挥出的瞬间他就觉察出身体不对劲!气息不畅,脚步慢了很多,但丁须被气昏了头,他活到三十几岁一直被人娇惯,即使做了错事恶事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所以即便他发觉出异样还是冲向了赵遵。
赵遵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当啷”一声,丁须的宝剑落地了,一同落地的还有他握剑的右手,在场的几千人几乎没人看到赵遵是如何出剑的,只看到长剑上鲜血滴答滴答落在石台上,紧跟着就是丁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柳絮惊恐的捂住了嘴,这一刻赵遵如死神降临,胆子小的捂住了眼不敢看,全场静默了,只有丁须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少爷!”“主人!”丁家的仆人家丁乱了套了,冲上去救人。断腕之痛可想而知,丁须被人架起来送下台,临走丁须强忍剧痛咬牙回头诅咒道:“姓赵的,你够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遵轻蔑的看向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根本不屑他的威胁,丁须被拉去抢救,赵遵看着台上的血迹对台下的骁骑郎们喊道:“来人,把地上那滩东西打扫了!”
“是!”赵遵的属下兴奋极了,兜几捧土渗干了石台上的血污,很快比武场恢复如初。
“闻达,该你了!”赵遵用带血的长剑指向台下的闻达,闻达的魂这才从天外回到了躯壳。
这些年他和丁须勾结在一起凭借家世没少干坏事,从没有过挫折,但刚才丁须被斩断手腕的一幕彻底击垮了闻达内心,他清楚自己的实力,比丁须尚且差一截,更别说对付赵遵了。
听到赵遵叫他的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都不知道怎么走上的石台,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惧,但脸上的冷汗和颤抖的小腿立刻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