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御坊的客房从来不令人失望,赵遵坐在房中想到了和雨荷的初遇,很甜美,想得出了神没有留意进来的姑娘,更没注意到她脸上隐隐的泪痕。
姑娘抱着琴站在门口,赵遵呆呆的坐在窗旁,寂静持续了小半个时辰,赵遵突然有点渴了,伸手去取水,没想到一个轻微的动作竟把姑娘吓得倒退了好几步,赵遵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
他看着这个被自己“吓坏”了的小姑娘,有点自责,她不过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用来迷惑敌人的工具。
“别怕,你弹琴,我休息!”赵遵不想和她有太多接触,坐下闭目养神,姑娘按照赵遵的吩咐为他抚琴。
赵遵听着琴声渐渐进入无我的境界,南征期间各种辛酸劳苦,赵遵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练功,但赵遵却发现内功的修为却在此期间以惊人的速度猛增,魏平君传授的深奥武学,当年强记下来很多不能领悟,而今随手便可以使用出来,截脉绝学的前三触套路已经清晰无比,四触的套路正源源不断的从记忆中涌出来,不断加深。
姑娘的琴声持续了一个时辰,她以为赵遵闭目是睡着了,抱着琴倚靠在墙角到后半夜她也睡着了。天明的时候赵遵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很可观的一笔钱,却没有叫醒抚琴的姑娘。
第二晚牡丹苑,第三晚香情坊,连续三晚赵遵在不同的妓院留宿,只要年轻貌美的清倌或乐师陪宿,很快赵遵的风流韵事就传遍了风月场。加上赵遵和丁须闻达决斗日近,他的名字在洛阳家喻户晓。
有些人对赵遵嗤之以鼻,把他也规到浪荡公子一类人中,说他不自爱,等着出丑吧。还有一些人认为赵遵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把丁须他们当回事,真性情,是大英雄。这种讨论在街头酒肆中随处可闻。
当赵遵从香情坊走出来的时候,见到了一脸怒容的柳絮堵在门口。
“柳大人早啊!”赵遵很自然的打招呼。
柳絮一把将赵遵扯到了马车上,阴着脸说:“赵大人,好风流啊!”
赵遵尴尬的一笑:“哦,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睡觉?光睡觉吗?”
赵遵道:“柳大人,我的私生活你也管啊!好像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柳絮怒了:“我们累死累活支撑大局,全力扫清你比武的障碍,你呢!竟整日流连风月场所!孟固他们听了你的蛊惑竟然瞒着我!若不是一早被郭真大人叫出申斥,我还蒙在鼓里!你就是这么备战的吗?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赵遵见柳絮胸口起伏的厉害,知她真生气了,见四下无人监视,低声道:“我是在做戏!”
“做戏?”
“演给丁须闻达看的,没想到把你也给骗了!”
柳絮还有点不相信:“你没骗我?”
赵遵把手腕伸了出来:“不信你号我的脉,亏没亏精血一号便知!”
“呸!”柳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谁要号你的脉,净说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
赵遵吐了吐舌头,撇开了话头:“郭大人知道我和丁闻二人决斗的事了?”
柳絮道:“这种事怎敢隐瞒上官。”
“郭大人是什么态度?”
柳絮想了一下才说道:“郭大人听闻你和丁须闻达约战之事似乎没有太多意外,不说支持也没说反对,你流连烟花柳巷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埋怨你动静闹得太大,污损了骁骑军的名声!”
郭真的心机好深啊!这是赵遵对郭真的评价。事前不做声,但实际上他已经想好一百种应对的方法,无论结局如何他都可进可退,不会惹祸上身,也不会落下不作为乱作为的口实。
高手,真正的官场高手!
“明天就是比武的正日子了,你打算继续待在这种地方吗?”柳絮问赵遵。
赵遵说:“我不能露面,要保持神秘到最后一刻!”
“这不是你夜宿青楼的理由,你不仅代表你自己,还代表整个骁骑军!不能任你胡为,这样吧,今晚到我家将就一夜,我住的地方安静,养好精神明天有硬仗要打!”
“去你家?这不太好吧!”
柳絮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住青楼大大方方的,住我那儿就害羞了,我严重怀疑你住在青楼的目的!”
“大姐,都听你的还不成吗!”赵遵服了,柳絮让马车慢行,路上她向赵遵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大事。大胡子和十几个匈奴奸细见逃走无望,产生了绝望的情绪在前天夜里集体自杀了,幸亏发现的及时,但包括大胡子在内的大多数奸细都死了,只活下来四个。
这些奸细都是死硬分子,酷刑之下也没有招供,但毕竟是重要人证,骁骑军有失职之过。他们的死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几位高官都派人过来问讯,好在都被柳絮应付过去了。
对外仍装作十几个人俱在的假象,伙食仍按十几个人的食量准备,活着的四个人,有专门人负责监视以防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最后柳絮说:“这件事我本想比武结束之后再告诉你,可不知是谁把我们抓住匈奴奸细的事秘奏到了丞相那里,丞相亲自过问了。”
赵遵一愣:“骁骑军是皇帝授意组建的秘密官署,归郎中令直接管辖,案件直达天听,丞相为何越级过问我们的案子?”